眾人望去,只見暮色四合的草原上,一點篝火正頑強地跳動著,周圍隱約有狼影攢動。
當他們沖破最后一道影煞屏障時,才看清篝火旁蜷縮著個穿羊皮襖的小男孩,三十多匹野狼正圍著他刨抓地面,青灰色的狼眼在夜色里泛著幽光。
“阿木?”
葉晨欣認出,那是白天在狼神山腳下見過的孩子,當時他正跟著父親放牧。
此刻男孩懷里緊緊抱著個陶罐,野狼的利爪已經撕破他的袖口,滲出血珠的手臂上浮現出淡淡的黑色紋路。
火女正要放出火焰,卻被趙琰按住肩膀。
他緩步走向狼群,骨刀上的銀紋逐漸轉為暗金色,七塊蚩尤骨在懷中同時發燙。
最前排的頭狼突然弓起身子,喉嚨里發出恐懼的嗚咽,當趙琰的目光掃過它的瞳孔時,那頭壯如小牛的公狼竟四肢一軟癱倒在地,渾身抖得像篩糠。
“嗷——”
群狼如同被無形的巨手驅散,夾著尾巴往黑暗中逃竄,連受傷的同伴都顧不上拖拽。
趙琰蹲下身時,發現阿木懷里的陶罐,正滲出淡金色的液體,湊近才聞到圣泉特有的硫磺味。
“這是……”
“圣泉的水!”
男孩把陶罐往他懷里塞,凍得發紫的嘴唇哆嗦著:“爸爸說狼山在流血,讓我把泉水送給戴狼骨的人。”
他指著趙琰腰間的骨刀:“現在狼山的血順著河水流進草原了!”
話音未落,遠方突然傳來山崩般的轟鳴。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形似蒼狼的狼山主峰正在崩裂,黑色的巖漿順著山體溝壑流淌,在草原上匯成蜿蜒的溪流。
那些溪流所過之處,牧草瞬間枯萎成灰,幾只來不及逃離的黃羊在接觸到黑水的剎那,就化作扭曲的影煞。
“狼山的封印破了!”
“混沌裂隙提前爆發了!”
裴秀的青銅鈴鐺突然劇烈震顫,她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趙琰將阿木背在背上,骨刀指向西北方:“巴特爾的部落就在那片白樺林后面,我們必須在黑水漫過來前趕到!”
他奔跑時,懷中的蚩尤骨開始發出共鳴,七道微光穿透衣料,在身后拖出扇形的光軌,那些追來的影煞一觸到光軌就發出凄厲的慘叫。
當他們沖進巴特爾部落的木柵欄時,整個草原已經變成黑色的海洋。
牧民們正用圣泉的泉水潑灑在帳篷四周,形成金色的水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