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輕輕瘋了一樣抓住護士的胳膊,反復追問自己的腿去了哪里。護士見慣了這種場面,例行安撫了幾句便轉身離開。
病房門關上,只剩陳輕輕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徹底陷入癲狂。
她嘴里嘟囔著沒人能聽懂的話,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狠狠抓扯著身上的被子,剛拿起床頭的手機想打電話,門又被推開了。
“陳輕輕女士,”
幾名警察站在門口,神色嚴肅,“你涉嫌兩起惡意縱火案及一起蓄意謀殺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陳輕輕像是沒聽見,掀了被子就要下床,眼里滿是惡毒的光。
可下一秒,手腕就被重新銬上了手銬。
等她終于回過神時,人已經坐在輪椅上,被推上了警車。看到手銬的瞬間,她劇烈掙扎起來:“我不要!程風延你不得好死!”
她的嘶吼聲很大,可在場的人誰也沒聽懂她在說什么。
兩場火災的罪責,連同陳弗的重傷,最終都算在了陳輕輕頭上。
她被判處無期徒刑。
而陳弗,被程風延從火場里救出來后,徹底成了廢人。
他辭掉了醫院的工作,重度燒傷讓他每天只能對著鏡子里那張面目全非的臉。
他無比后悔當初答應陳輕輕隱瞞那通電話,可耳邊又總會響起碾過她雙腿時,那清晰的骨肉碎裂聲。
他陷在巨大的矛盾里,日復一日地自我折磨。
陳輕輕出事以后,醫院的人才知道,程醫生的妻子根本不是她,而是那位天才賽車手唐今。
得知唐今已經去世的消息,所有人都唏噓不已,勸程風延節哀,說他以后還能救更多的人。
可程風延卻毅然辭掉了自己最愛的醫生事業。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人說,看到他抱著一個黑色的骨灰盒,去了唐今生前最愛的賽車場,在賽道旁坐了整整一夜。
也有人說,他去了巴厘島,帶著兩張泛黃的機票,在海邊待了很久很久。
只是從那以后,這座城市里,再也沒人見過程風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