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唐今的聲音很輕,“不怪她,我該怪誰?怪我自己嗎?是我的腿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不是她!你卻還在為她狡辯!”
程風延皺緊眉頭,語氣里帶上了幾分不耐:
“阿今,我都說了她不是故意的,你為什么非要揪著不放?”
他頓了頓,話里竟摻了絲責備,“況且當時如果不是你去搶方向盤,說不定根本不會出事。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問題嗎?”
唐今像被兜頭潑了盆冰水,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可僅僅一瞬,她又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
只要牽扯到陳輕輕,她就永遠是錯的那個。
那顆本就死寂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掰開,再狠狠碾成了粉末。
她閉了閉眼,聲音了無生氣:“我累了,你走吧。”
看清她臉上那片灰敗時,程風延的心猛地一揪。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傷人,張了張嘴想道歉,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出來,轉身時腳步竟有些踉蹌。
接下來的三天,程風延幾乎寸步不離。
他親手喂她喝苦澀的湯藥,變著法做她以前愛吃的菜,甚至在她床邊支起張折疊床,夜里稍有動靜就驚醒。
唐今卻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他喂藥就張嘴,他扶著就起身,不多說一個字,也不看他一眼。
直到程風延沉不住氣,說出那句
“我要和輕輕辦場假婚禮”
時,她才終于有了反應。
“好,我會去的。”
她的語氣依舊平淡。
程風延的心沉了下去。
他預想過她會哭鬧,會質問,卻沒想過是這樣的漠然。
他急忙解釋,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慌亂:“阿今,是傅家盯上了輕輕,他們想逼她嫁過去。我是她哥哥,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跳進火坑。”
“所以,我想對外宣布咱們離婚了,然后我會跟輕輕辦婚禮,但你信我,這婚禮是假的,說的離婚也是權宜之計,等傅家的事了了,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唐今聽到這兒,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不是自嘲,也不是嘲諷,是真真切切松了口氣的笑。
傅霆予終于要動手了。
程風延說傅家是吃人的魔窟,可對她而言,那是唯一能讓她逃離這窒息牢籠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