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救了他,那是因為你認定他已經(jīng)昏迷,你想在妙真仙子面前偽裝一番,日后好為自己脫罪。黑山君出現(xiàn)在北杈子山附近,是因為他照歸一算的卦往羽化島西南走了。煞氣的事,純屬你在嫁禍。倘若我這樣說,景懿君,你又有什么可辯駁的?”
孟瑯慍怒地叫道:“那我為什么不跟妙真仙子一起回羽化島?我為什么要回去救師兄?當時,妙真仙子可沒有回去救他的打算!要是我不回去,讓師兄直接被阿塊殺死豈不更好?我又為什么要在雪崩后多此一舉地回去,徒添自己的嫌疑?難道這也是偽裝嗎?難道我這樣愚蠢嗎!
我又為什么要承認自己認識阿塊?別忘了,您聽到的也只是黑山君的一面之詞!妙真仙子未曾真正看見過當時的場景,也未曾真正聽到過我們之間的談話,所有一切只有我、黑山君和阿塊三個人知道!您先告訴我,黑山君究竟為什么會跟流星子仙君分開行動?他們究竟是何時分開的!”
百川真人眉頭緊皺,顯然,他自己也無法完全說服自己。忽然,歸一真人說:“我見過那青煞。”
百川驚愕地望著他:“你見過它?”
“那青煞十分愚蠢。”歸一冷哼一聲,“就跟我這徒弟一樣愚蠢。當時,青石重傷,奄奄一息,它居然把青石帶回了穹廬峰,讓我救他。我曾想過這是因為它不想給青石陪葬,可要是那樣,它沒必要那么擔心青石——你別一臉驚訝的表情,我雖然老,眼睛可沒瞎。那青煞是真在擔心青石,擔心一個會殺了它的人!”
百川難以置信地問:“你說的是真的?青煞怎可能如此?”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難道青煞就得個個一樣?總之,那青煞確實不是我們在亡人山遇見的那只,我徒弟也不會勾結(jié)它去害人。”歸一嘲諷地說,“青石這幾百年干了什么你都是知道的,死在他手里的鬼成千上萬,托他的福酆都的事情都輕省不少,你真覺得他能勾結(jié)鬼去害人?”
孟瑯呆住了。他沒料到師傅竟會替他說話,甚至不惜暴露自己認識青煞的事。他心中泛起一陣酸澀,被陷害,被誤解,被審問,他沒覺得有什么,可現(xiàn)在,他卻有點想哭,因為他終于不是一個人坐在這了。
百川臉色難看地說:“那難道還能是我徒弟嗎?”
“如果我徒弟沒撒謊,那么撒謊的就只能是你徒弟。”
“可黑山勾結(jié)鬼有什么好處?”
“這你就該去問問他了。”歸一真人說,“我徒弟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你該去弄清楚黑山君那邊究竟有沒有說真話了。”
“就算青石說的是真的,他勾結(jié)青煞也是事實,這不能免除他的罪過。”百川忽然想起了什么,問,“既然你跟那青煞立了生死契,那你現(xiàn)在一定能找到它了?”
“我不能。”孟瑯說,“我已經(jīng)抹去了生死契。”
“什么——”
“因為我知道,假如我手上還有生死契,你們一定會先去找阿塊。”
“這是什么歪理!”百川的面容有些扭曲,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就因為這個你就抹掉了生死契?你知道殺死一只青煞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我們本來可以很容易就殺死它——”
“即使他是無辜的?”
“青煞何來無辜!能成為青煞的,無一不是大奸大邪大惡大兇之人!每一只青煞背后是成千上萬的人命!”百川怒視著孟瑯,后者平靜地望著他,說:“那么,真人您就更應(yīng)該查清楚師兄是怎么回事了。畢竟,我只是放走青煞,他卻可能是助紂為虐,二者誰為害更大,您應(yīng)當清楚。”
“我的徒弟,我自然會查。可是你,”百川慍怒道,“你也沒好上多少。景懿君,你今天說的話我仍會替你保密,可當一切真相大白之后,你該受的責(zé)罰一樣也不會少,你放走的那青煞依舊是要死!景懿君,如此,你可服氣?”
孟瑯深深地望著他,好一會,他行禮道:“如此,感激不盡。”
嘩然
百川和歸一一步入大堂,立刻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等候已久的眾仙紛紛站起,叫著“來了!來了!”,一齊涌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問開話來。
“百川真人,景懿君怎么說?他真串通青煞了?”
“百川真人,您向來是最公正無私的,我們都相信您一定能調(diào)查出一個結(jié)果來”
“百川真人,景懿君到底說什么啦——”筆中仙站在人堆外,努力跳著問。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火如云這個大塊頭推到一旁。火如云三兩下擠上前去,一對滾圓的眼睛瞪著百川和歸一,好似發(fā)怒的樣子。他直白地說:“二位真人,你們可不能因為跟景懿君有干系,就偏袒他!”
百川冷冷道:“我從不偏袒任何人。”
“那么,景懿君到底說什么了?”妙真仙子抱著雙手,不善地問。
眾人一齊望著百川真人,期待他能給出一個答案。百川真人不負眾望,斷然道:“他的確認識那青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