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鎮邪望著黑貓,說,“作為貓,它的確很老了。”
可作為鬼,它不應該這樣。離開歸村后不久,秦鎮邪就發現附身在黑貓上的那只鬼消失了。一天,兩天,五天,十天,那只鬼始終沒有回來。秦鎮邪不禁感到了一絲恐慌。
難道它不是離開,而是消失了?它在歸村失蹤的那段時間究竟遭遇了什么?
君稚說發現他時黑貓就在他身邊,難道是那個黑衣鬼傷了它?
要是這樣,是他害死了它?
秦鎮邪臉色越發難看,君稚忙道:“老秦你要實在不放心,到婁京后我們請玉家主幫你看一下。”
“不行。”秦鎮邪斷然道,“不能讓他看算了,它可能就是太累了。”
他抱起黑貓,徑直回房間去了。君稚跟卞三秋擔憂地對視一眼。君稚愧疚道:“都是我一意孤行要進那村子才弄出這些事,我怎么這么莽撞啊。”
“可就像君兄你說的,難道我們要看著那老婆婆被抓走嗎?”卞三秋安慰道,“別內疚了,這不是你的錯,秦弟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等到婁京,一切就都好了。”
“但愿吧。”君稚祈禱道,“快些到婁京吧。”
酆都,十方鬼城,幽冥之地,紅燈照空,冤魂塞路。閻羅殿大門緊閉,靜臥在漆黑的城池之中。
側門突然開了,閻羅匆匆進去,直奔大堂,堂中昏暗,寂若無人,可走近一看,大堂正中央卻赫然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冠冕高聳,玉帶垂落,厚重的金袍上游走著五瑞獸,聽見響動,五獸齊齊望向閻羅,一瞬間,閻羅感到自己仿佛被置于猛獸的利齒之下,森森寒意浸透脊骨。這說明,座上那位心情不佳。他忙迎上前,低頭恭敬道:“仙尊駕到,小吏有失遠迎。不知仙尊前來,有何貴干?”
那人不語,只翻動著桌上的生死簿。閻羅膽戰心驚地聽著書頁的刮擦聲,良久,那人開口道:“閻羅,你不呆在酆都,去了哪逍遙快活啊?”
閻羅道:“小臣哪敢逍遙,是人間出了個鬼村,下頭的應付不了,小臣就去看了看。”
“什么鬼村,還要你閻羅親自去?”
“那村子不是個簡單的鬼村,里面有棵靈樹”
那人似乎有了興趣:“靈樹?”
“是棵八百多歲的銀杏,現在已經還靈了,若要再修煉出心智,恐怕要等上千年。”
那人頓時興趣缺缺,合上生死簿道:“你去人間一趟,可有聽說些什么?”
“小臣惶恐,人間廣袤,未曾聽說什么。”閻羅斟酌半晌,小心翼翼地說,“仙尊,依我之見,那家伙即使跳入忘川,也無法轉生,如今快七十年過去了,人間也毫無消息,或許,他真的”
“那么,孟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