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稚道:“依我看,老秦你要不去找那個道士吧?他既然能幫你保住性命,肯定也能幫你找回魂魄。”
卞逆慈贊許道:“能將九天闕符隨手贈予他人,那道士恐非尋常之輩。你若能找到他,一定大有益處。”
秦鎮(zhèn)邪若有所思。君稚又道:“老秦,你要不跟我們一起去余桐吧?卞老太爺年輕時交游甚廣,沒準他知道給你墜子的是誰呢?正好我們也要給他祝壽,你跟我們一塊走唄。”
秦鎮(zhèn)邪問:“道長也姓卞,莫非您是卞家人?”
卞逆慈淡淡道:“貧道跟卞家是遠親,雖有同姓之緣,只怕他家并不記得我。符咒之事,天下人確實沒有比卞老太爺更通曉的,假如他愿意接見你,或許真能幫到你什么。”
秦鎮(zhèn)邪了然:“如此,就麻煩道長了。”
“順路罷了。那么就請小友在嘉禾稍等幾日,等那布莊將衣服送來,我們便出發(fā)。”卞逆慈思索片刻,拿出兩張符紙,“你救了守真,貧道本想報以金銀,可思來想去,恐怕還是這兩張護身符對少俠最有用,還望小友不要嫌棄。”
秦鎮(zhèn)邪忙道:“我怎敢嫌棄?多謝道長。”
君稚笑道:“我?guī)煾惦m然不是余桐卞家那一支,畫的符卻一點都不比他們差。這兩張護身符雖然比不上你那墜子,但遇到黑煞也還有一擊之力,可不是幾兩銀子就能買到的。”
秦鎮(zhèn)邪這才知道這兩張黃符的價值,不禁再次感謝。
卞逆慈溫和一笑:“拙作罷了,不值一提。對了,正好明天嘉禾要祭神,少俠如有空,可和守真出去看看。”
君稚興奮道:“難怪我見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彩布呢,原來是在祭神?這真是太好了,老秦,咱們明天一定得去看看!”
秦鎮(zhèn)邪自然答應。大家又聊了一會,便各自回屋了。
窗外,深藍的夜空鋪展在絨毛般的山林之上,一輪皎潔的黃月從微云后悄悄探出臉,將潔白的月光灑向大地。一個挑著扁擔的人走在漆黑狹窄的巷道中,一條大黑狗忠實地跟在他身后。秦鎮(zhèn)邪凝望著這靜謐的景象,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舉起手反復端詳那墜子。說來奇怪,這墜子在他手上掛了十七年,可今天他卻好像第一次看見它似的。他看著這枚墜子,看那雕琢精細、栩栩如生的蓮花瓣,看那晶瑩剔透、仿佛春水的碧色,看那繁密精致、高深莫測的咒文,透過這些,他試圖描摹這墜子原來的主人。那一定是一位隱世高人,蒼顏皓首,仙風道骨。
這枚墜子是那位高人贈予他的禮物?
禮物。秦鎮(zhèn)邪揣摩著這個陌生的詞匯,心中突然有一種溫暖而又輕盈的感覺。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什么,可誰能想到,原來他一出生就得到了如此珍貴的寶物?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原來也有人希望他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