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
那他自己呢?
但這無疑是個信號,釋放出了哥哥的介懷。
他介懷。
哥哥,你真是個爛人。放任我一個人那么多年,現在回來了,還倒打一耙問我怎么變了。
我又憑什么還是那個因為哥哥的冷落而傷心的妹妹?我又憑什么在原地等你可憐施舍的那一點點愛?
我心里那個惡毒的小人醒了。
我說:“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胡說的。”
這話遞出去,久久沒得到回音。
哥哥他只是靜靜站在那兒,望著我,唇瓣微翕,似乎想說什么,卻終究只是一個無聲的形狀,一個未遂的句子。
我轉身上了樓。推開薄薄的障子門,一室的暖霧便撲面而來,擁抱住我。
水汽將一切都籠罩得朦朦朧。
樸延星背對著門,正在湯池邊,聽見聲響,他回過頭來,看見是我,眼睛便亮了。
桌角的檀香燃著,一線細瘦的青煙裊裊升起,又在樸延星走過來時,被他衣袂帶起的風攪散了。
“這么快就來啦,天星,水還沒好呢。”
望著他那張毫無陰霾的笑臉,我勉強將唇角牽了一下,算是笑過了,有點疲倦。
樸延星了解我,什么也沒問,只是熟練地替我脫下大衣,妥帖地掛在衣架上。
我走過去,抱住他的背影。
他有些茫然:“怎么了,天星?不開心嗎?是哥哥說什么了嗎?”
我悶悶說:“沒有,別提他了。只是很想你。”
他在我懷里轉過身,用一個更緊的擁抱將我整個圈住。
“天星。”
“好想親你,可以接吻嗎。”
他的聲,尾音上揚,像鉤子一樣,鉤著我。
我點頭,這便是示意。
他仰起臉,兩片唇,柔軟的、飽滿的、水潤的唇,微微張開。
他的舌也生得漂亮,粉嫩,shi漉漉的,探出一點尖兒來,眼睛里漾著雀躍的光,等待著我的眷顧。
一只被主人訓練得極好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