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表哥與二郎墳塋荒草沒膝,我也定會活得…比誰都長久。”
“說來奇怪,姑母與我爭執這許久,怎就不問問我將二郎,如何處置了?”
“二郎不是姑母的心肝兒,姑母的命嗎?”
慶平侯夫人驀然止住咒罵,眼底翻涌的癲狂之色如潮水般褪去,轉而凝成兩點幽冷的鬼火,在昏暗的暖閣里幽幽閃爍:“二郎自會福壽綿長,長命百歲。”
“本夫人既然敢與你撕破臉皮,自然早已為二郎鋪就萬全之路。你以為,單憑幾句二郎在你手里的鬼話妄語,就能讓我方寸大亂,任你擺布嗎?”
倘若榮老夫人應允了她的請托卻未能踐諾,榮老夫人就不是榮老夫人了。
鳳閣舍人的風采,她年少時曾有幸目睹。
她信榮老夫人。
她的二郎亦會在北疆落地生根,安然無恙。
“漱玉,我不是不在意二郎的生死,是我篤定你絕不可能知二郎的下落。”
“至于啟兒…既然大郎已不認我這個母親,那他的血脈與我又有何干系?”慶平侯夫人聲音漸沉,帶著威脅的意味。
“漱玉,啟兒的命現在就在你手里攥著。從今日起,你一日不吐實情,我便讓人剁他一根手指。”
“啟兒年幼,倘若他受不住這種疼死了,那也是你的選擇,怪你,怪不得我。”
“孩子還小,若經不住這般折磨死了,那也是你造的孽,可怨不得我。”
“當然”慶平侯忽然夫人頓了頓,神情里似有將生死都置之度外的無懼無畏:“你大可以請動你背后那位貴人,讓他出手取我性命。不過……”
“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你這輩子都休想再見到啟兒。”
“我猜,你與那人暗中勾結,必有所圖吧?”
“只是不知若啟兒有個萬一,你這盤棋,還下得下去嗎?”
“屆時,你竹籃打水一場空也就罷了,說不定還會成為貴人的棄子,慶平侯府再也容不下你,娘家你更是回不去,天大地大,無你半分立足之地,你只有死路一條。”
“漱玉,我若是你,早就先自保了。”
漱玉不慌不忙:“有整個慶平侯府為我們母子陪葬,倒也不算虧了。”
“依姑母的聰慧,對沈三姑娘之死怕是早有猜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