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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寒川和江燼幾乎是同時醒來。
剛一睜開眼,謝寒川就聽到身旁的護士竊竊私語道:“隔壁病房的江先生真是命好啊,女朋友那么美還那么關心他,據說她可是從國外請的頂尖廚師來為他做營養湯呢。”
“我看到了!還親手喂他,我什么時候可以當這么帥的女強人!”
二人的話清晰地傳進了謝寒川的耳中。
他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心中的苦澀一陣陣蔓延。
沈硯秋,你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夠?究竟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謝寒川的指頭一點點攥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居然覺得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曾經那么多次奢望有個孩子。
沈硯秋都拒絕他了。
如今他終于快要“當爸爸”了,只不過孩子是屬于他的妻子和另外一個男人的。
謝寒川的淚水絕望地涌出,下一刻,他抬起手一下下地捶打著自己。
他不要當這個爸爸。
他也不想再和沈硯秋有任何的關系!
車禍過后剛縫合好的刀口被他砸爛,鮮血滲透病號服,染紅白色的被子,看上去觸目驚心,一旁的護士總算是注意到了謝寒川的異樣,驚呼一聲沖過來:“謝先生,你這是做什么?快!快去喊醫生!”
“不用去了。”
一道冰冷的顫音響起。
護士與謝寒川一同看向門口。
只見沈硯秋冷著臉站在門口,她的懷中還抱著一捧鮮花,可此刻,她卻將那花枝幾乎捏碎,護士認出她就是隔壁病房的“女朋友”,急忙識趣地離開。
謝寒川只猶豫了一瞬,就繼續砸著自己。
無論是剛有過車禍,還是剛做過手術,此刻的他都很是脆弱,不過幾下動作,他就已經覺得呼吸困難,疼的幾乎暈厥過去,一張臉更是蒼白的厲害。
沈硯秋三兩步沖上來,把花扔掉的同時,一把攥上謝寒川的手腕,她垂眸看著他額頭滑落的汗珠,咬牙切齒地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結扎?還是說,你怕這樣會影響你以后泡別的女人?”
“謝寒川,你不愿意只守著我一個人嗎?”
謝寒川大口地呼吸著,他眼前發黑,冷汗流進眼眶里,辛辣的觸感倒是讓他恢復了幾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