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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的冬天特別冷,才剛十一月中就已經下過好幾場不小的雪。京城銀裝素裹,到處都是白茫茫。豫王從秋天里纏綿病榻,到別院養病,已經兩個多月還不曾回府。太后娘娘擔心兒子無人服侍,前幾天剛賜下幾個宮女過去伺候起居。又擔心豫王枕寒衾冷,從自己娘家親族找了一朵解語花給豫王為侍妾。
謝玉的懷孕佐證了豫王對豫王妃不讓王府的女人們生孩子的懷疑,他寧愿陪著謝玉住在別院直到生產,也不愿意冒失去孩子的危險帶著懷孕的心肝兒回京。豫王妃只知道豫王煩心兒女的事出去躲清凈,走的時候身子不爽利是真的,聽說太后賜了侍妾,雖有點兒吃味,但并未多想,不外乎就是多了幾個狐媚子,前兒太醫特意過來跟她回稟,說是豫王身子只是略好了些,過年都未必回京。何況這次豫王去的莊子一直是豫王自己親自打理的,她伸不進去手,連莊子上的真實狀況都不知道。只難免在獨守空房時,夜夜詛咒還不知長什么樣子的小妖精。
謝玉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極重的籌碼,遂安心跟豫王在莊子上過日子,并不急著回京,她現在沒人可用,到豫王妃手底下討生活,一點勝算都沒有。偶爾耍耍小性子折騰為她神魂顛倒的老男人,倒也不覺得悶。
衛國公府里,大小歐陽有過幾次小規模抗爭,都被寇氏毫不留情地鎮壓住。謝大爺給謝二爺寫了信,嗦嗦把一切都交代清楚,衛國公派謝安親自去了趟杭州,“問清楚老二,如果他舍得,我自會讓人清理門戶去,就算是躲到豫王府,收拾個把人不難。”
謝安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杭州。謝二爺見是謝安來送信,有點兒意外,他知道老父離不開謝平謝安,這次打發謝安來,怕是有大事。接過信也不急著看,先問了父母的情況。
“老太爺和老夫人都好了至于其他的,二爺看信便知。”謝安恭敬地回答。
謝二爺狐疑地展開信紙,轉眼臉色通紅,目瞪口呆。轉而大怒,將桌上茶盞全摔地上去了。謝毓磊在旁邊嚇了一跳,上前給謝二爺拍拍背,“父親息怒。”
謝二爺澀聲道,“家里添了大麻煩了,父親這樣處理極好,萬沒有為一逆女讓家族蒙羞之理。”又交代謝毓磊,“回頭跟你娘說,你二姐姐因病故去,這個月把家里喜慶的東西收起來。”
謝毓磊有點兒懵,“二姐姐去世了?”
“是的,剛你大伯來信告知。你開春本來就要去應武試,回去收拾收拾,明兒跟著謝安一塊走吧,有他作伴,我們也放心些。”謝二爺人已經半蔫了。
謝安驚喜道,“三少爺中了武舉,要進京趕考么?”
“是的,臨時決定下場試試,僥幸中了,府里報喜的書信怕是還在路上呢。索性讓他去試試會試。父親還住在永寧侯府么?”謝二爺雙眉稍展,好歹有孩子都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