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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西與西市只有一路之隔的地方,有坊名“懷德”,這坊里最出名的就是“燕雀巷”,誰家老公不見了,八成能從這兒找到人。當然,找到了能不能弄回去,那就兩說了。
“燕雀巷”有十幾家青樓,長安城大部分的青樓差不多都集中在這里。“軟玉溫香窩”是“燕雀巷”甚至長安城最大的青樓,光院落就占了小半條街,匯聚了長安最有名的交際花。金老板把院里的姑娘分成了九等,招待最尊貴的客人到一般的販夫走卒,“軟玉溫香窩”來者不拒,這也是她在城中受歡迎的緣故,無論你是什么身份,口袋里錢多錢少,到了“軟玉溫香窩”,總有一個姑娘等著你。多少王孫公子以它為家,一天不去渾身發(fā)癢。魏國公世子就是其中一個忠實信徒。
“軟玉溫香窩”最貴的姑娘一共有十二個,號稱“十二花神”,不但美得天下難尋,從小還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教導(dǎo)才藝,琴棋書畫,不亞于學(xué)富五車的才子。據(jù)說曾經(jīng)有才子被挑戰(zhàn)過,輸了后連春闈都放棄,直接回鄉(xiāng)的。上個月“蓮花”被一南邊來的富商買去當?shù)谑恳烫鹄习搴芸炀椭匦屡艘粋€新花魁頂上,剛見客時還是個清倌人,名字就叫“白蓮花”。魏國公世子偶然一見,差一點兒就把心也掏出來給她,為了買下這朵白蓮花的初夜,莫奎把訾丹珠陪嫁莊子鋪子一年的進項都用了。
“嘖嘖,看這名字,白蓮花,你姑姑肯定斗不過人家的。”關(guān)雎手上拿著江路送過來的小紙條,感慨萬分。
璐郡王很是懷疑,“名字就能看出她厲不厲害?”
關(guān)雎信口胡說,“這個要看天賦的,比如現(xiàn)在我看出來但你明顯看不懂。”又細看了一會子那張紙條,“這魏國公府看來銀錢上不怎么寬裕嘛,堂堂世子爺喝個花酒還要騙老婆的錢?”
“本來就只是個沒落的國公府而已,人口眾多,還都不事生產(chǎn),還能有飯吃就不錯了。”璐郡王很是鄙視。
關(guān)雎壞壞地跟江路說,“這可怎么好,剛得了美人的芳心,沒有拿得出手的禮物相贈,可怎么辦呢?”
江路臉都快擠出汁來了,“是的,屬下這就找人提醒莫世子爺去。”
關(guān)雎撇開這事,轉(zhuǎn)身去挑選明天去給謝玉玨送嫁要穿的衣飾。
熱熱鬧鬧地把謝玉玨嫁出去,三天回門后,才算是禮成。新嫁娘臉上幸福的笑容晃瞎了所有人的眼,當然更多的人是期待著她的肚子。十二月初三的時候,永寧侯府還特意為御宸無敵超級萌娃關(guān)刀小朋友慶祝生日,請了親戚朋友吃吃喝喝鬧騰了一天。這飯也不是白請的,隨即的大動作令人跌破眼鏡的是,趕在臘八之前,衛(wèi)國公的兩個外孫女一個孫女全都定了親。
威武侯長女訂給了衍圣公府的嫡長孫,次女跟江南總督的長子訂了婚,讓人眼紅的還有謝三爺?shù)呐畠海S配給以多子著稱的汾陽侯府七房的長子,楊十三少。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家規(guī),使謝玉潔頓時成了京城少女撓臉的假想敵。
“都十四了,轉(zhuǎn)過年就十五及笈了,時間剛好。”歐陽氏面對詢問的親友,如是說。心中卻無盡悲苦,還有姐兒呢,轉(zhuǎn)過年十七了,怎么辦啊?她很欣慰雙胞胎定了親,這樣吳國公夫人就打不了她們的主意了。可是對謝玉潔的良緣,她恨得要撓墻,憑什么?一個庶房的女兒,攀上了御宸朝最好的人家?而且雙胞胎的夫婿都在等著下屆的春闈,楊十三少早年從軍,去年跟著關(guān)定從北疆回來,如今跟謝大少一樣,是正四品的前鋒參領(lǐng)了。
歐陽氏心情郁結(jié),對于期待她救助的小歐陽母女就有心無力了。
三門婚事或多或少刺激了一些家有未婚女兒的母親,比如魏國公世子夫人,從知道了這事,就恨不得帶著莫心心住到濮陽侯府,當然,如果能住到郡王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