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簡然找了個稍微遠點的位置,捂著一邊耳朵,專心聽徐陳硯的聲音,“我們在機場,你下飛機了嗎?今天人太多了,我怕你看不見我倆!”
她沒聽見徐陳硯的回應,但是聽見了許多人叫徐陳硯的名字。
簡然愣了一下,回過頭——
剛才扎扎實實的人山人海,此刻像一場蘇醒的洪流,瞬間向某一個方向匯聚。
在人群匯聚的中心,簡然看見了徐陳硯。
原來不是來旅游的人,而和她一樣,都是來接徐陳硯的。
他穿著上周末簡然去他家的時候見他穿的那件寬松衛衣,頎長清瘦。
他的表情依舊冷淡,眉眼被機場的光線勾勒得更深,少年的青澀仿佛在幾天里悉數褪去。
他手里拿著手機,聲音從耳邊里傳來,人卻在十幾米外,被保鏢和人群團團圍住。
他們之間隔著的人潮,讓徐陳硯在簡然的視角里耀眼又遙遠。
電話里徐陳硯問她在哪,簡然說不清。
她過去找他,被保鏢一視同仁地推開。
他們去車庫找他,來接機的人把徐陳硯的車圍到水泄不通,簡然擠不進去。
她急得叫他,可是他們也在叫他,徐陳硯聽不見。
簡然不喜歡和人爭搶,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搞特殊,漸漸被人群推搡到外面。
專程來一趟,結果都沒能見上一面。
簡然和高銳生互相縮了一下脖子,交換了一個“失策啊!”眼神。
高銳生尷尬撓頭:“太火了這也,難以想象。”
他們沒能坐上徐陳硯的車,機場離市區太遠,又舍不得打車。
于是怎么來的怎么回,坐上了返程的地鐵。
他的航班這么晚,末班的地鐵格外空闊。
簡然雙手環xiong,翹起一邊二郎腿:“我們專程為他來的誒!他怎么不能專程為我們停下來呢!”
高銳生知道她要找事,看都不看她,打開手機:“哪個不是專程為他來?”
簡然垂下眼睛:“你說的也是。”
末班地鐵緩緩駛入下一個站臺,車門打開,冷空氣撲面而來。
車廂里走下其他兩位乘客,讓原本就空曠的地鐵顯得空空蕩蕩。
燈光無力地灑在無人的座位上,映入扶手落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