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前方紅燈變綠,蔣云程從車上下來,問她:“怎么了?”
簡然挺詫異他會從車上下來,沒回答他,而是先問:“你下車干嘛?”
蔣云程理所應當回答:“聽你說話啊。”
看著車開走,簡然問:“那你怎么回家?”
蔣云程用無語的表情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反問:“我沒腿是吧?”
“你有腿……”簡然想說,你有腿那你為什么還要坐車,幸好在話沒說出去之前她就反應過來這句話不對,及時剎住了嘴巴,并且話鋒一轉,“還真是一條好腿!”
蔣云程猜到她大概本來想說“你有腿干嘛還坐車”之類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話,他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了,說吧,什么事?”
“哦,對。”簡然這才想起來,“我就是忽然想的,之前你生日的時候,當時有個人你不是說開他爸是娛樂公司的?還能搞到裴肆周那個組合的門票的那個。”
簡然這人說話做事都直來直去的,從來不用多猜,蔣云程一下子就能明白她的意圖,他賤嗖嗖地挑了挑眉:“想去看呀?”
看他這表情,簡然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想了一下說:“如果不會太麻煩的話,是想的。”
“一句話的事兒。”蔣云程坐在路邊的圓球上,兩條腿伸開,抬頭看著簡然,半瞇著眼,笑的頑劣,“但你得叫我一聲哥哥。”
簡然眼睛瞬間瞪大:“憑什么啊?你忘了嗎,咱們兩個可是同一天生日!”
蔣云程伸出一根食指,煞有介事地左右搖了搖:“那可不是,我查過了,你出生的那一年,你的陽歷生日,比我小了一個月,所以你,是個弟弟。”
當下簡然聽了這個話,只覺得原來如此。
等到之后又過了幾年,想到這天下午,她才想起來,為什么蔣云程會查她的生日。
但是在這個時候,簡然只是想,一張黃牛票要三萬塊錢,她這聲哥哥,里外怎么算都不虧啊!
于是她站在大太陽下面,清脆地叫了聲:“哥哥。”
蔣云程看著簡然好像燃起來還占了便宜似的表情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哥哥啊,不是你讓我叫的嗎?”簡然理所應當地反問,“你騙我的啊?”
夏天的太陽太大了,大到蔣云程別開眼睛,不看簡然:“沒騙你。”
簡然這聲哥哥叫的一點都不甜,還沒他表妹求他辦事的時候叫的甜。
蔣云程自己也不明白,心為什么要怦怦跳個不停。
和蔣云程說定門票的事情后,作為開口求票的一方,簡然一直在默默等消息。
但等了一周后,蔣云程都沒給她任何消息,眼看著演唱會越來越近,周游那邊又時不時來打聽一下,簡然憋不住,打了一通電話給他。
那天接到簡然電話的蔣云程剛哭過。
一場家庭聚會,蔣禾把他帶到堂哥家,這個堂哥和蔣云程不算熟悉,但不知道為什么,從蔣云程一坐下,堂哥話里話外就在嗆他。
直到“明佳”這個名字,頻繁出現在兩個人的對話中,蔣云程大概知道了什么。
他人懶洋洋地靠在人家的椅子上,手指漫不經心地摳著茶幾,以局外人的身份去聽這堂哥說的話,覺得可笑多了。
直到堂哥說他“寄人籬下”,說他是蔣禾和一個姓程的女人生的,說他媽不要他。
這種話蔣云程從小到大聽過不少,但都是偷聽到的,這還是第一次,人家劈頭蓋臉地罵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