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久笑了笑:“嗯,不錯,沒白來。”他的眼神又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高銳生:“跟她差不多吧,還有就是,我覺得做事之前還是得想清楚,不然可能連被子都沒得蓋。”
聯(lián)想到前幾天那兩個寒冷的晚上卻沒有被子蓋被凍到瑟瑟發(fā)抖的情景,飯桌上頓時笑聲四起。
然而笑聲在某個瞬間,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凍結(jié),逐漸停止,只剩下回音蕩漾在遠方的夜里,空氣中凝聚了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分別總是令人難過。
更何況,此后,他們不僅要與楊豐久分別,對于自己來說,這也是一場真正的告別。
他們將要各自踏上不同的大學(xué),迎接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開始新的篇章,遇到不同的人,開始不一樣的人生,面臨各種意想不到的未知。
這樣的想法如同一陣涼風(fēng)掠過,讓他們的心頭微微顫動。
越是分離的時刻,越是想要逃避那樣悲傷的情緒,楊豐久舉起手中裝著面條的碗,隔空和他們碰杯:“來日方長。”
沒有酒,甚至連飲料都沒有,余下的四個人也把自己的碗舉起來,簡然挑了挑眉,于是,徐陳硯也跟著舉起了自己的碗。
月光透過樹影,照在他們裝著面條的碗,叮叮當當碰到一起。
來日方長。
故事仍未結(jié)束,未來仍有無數(shù)可能。
愿來日不論在什么地方,我們?nèi)阅芟窠裉爝@樣親密。
就算不在一起,也要像在一起一樣,
武術(shù)界的“高考”與其他特長類考試的區(qū)別,不僅在于它被安排在高考之后進行,還在于其獨特的賦分制評判方式。
沒有真正的滿分,第一就是滿分,反之最后一名是零分。對應(yīng)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說法。
比賽總共設(shè)有十輪,選手們按照抽簽對陣,勝者晉級,負者則進入敗者組,無論輸贏,每一輪的表現(xiàn)都會根據(jù)賦分標準進行打分,殘酷而直接。
六月中旬,蟬鳴聲此起彼伏,像是夏日里不歇的鼓點,在燥熱的空氣中回蕩。
簡然一次次站上比賽場地,直到第八輪套路和第九輪器械,她都保持勝出者的記錄。
下午四點四十七分,屬于簡然的最后一輪比賽開始。
這一輪比試的項目是她反復(fù)出問題的梅花樁。
比賽還沒開始,她心中莫名的焦慮便已經(jīng)悄然滋生,攥成拳的拇指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食指關(guān)節(jié),余光時不時瞥向?qū)κ帧?/p>
她的對手和她差不多高,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留著一頭利索的短發(fā)。
還沒來得及看對方的名字,耳朵里閃過一聲哨響。
大腦一片空白之際,形成肌肉記憶的手已經(jīng)抬起來了。
兩人從套路開始,先后跳上梅花樁。
一上梅花樁,簡然的呼吸便開始變得急促,五分鐘后她經(jīng)歷了一次跳樁失誤,讓她徹底落于下風(fēng)。
對方發(fā)現(xiàn)簡然的失誤乘勝追擊,眼神凌厲,下手穩(wěn)準狠,打的簡然節(jié)節(jié)敗退,直到簡然面前的梅花樁越來越多,而身后可以退的梅花樁所剩無幾。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