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擔心本來就是他自己的情緒波動,他不應該把焦慮轉移到無辜的簡然身上,又不是簡然求著他關心她的。
簡單問了兩句,簡珂掛了電話,讓簡然在大自然的風里自由大笑。
又住了一天,姥姥的圍巾織好了,再沒有把孩子們留在這的理由。
簡然把姥姥的圍巾裝進自己的包里,依依不舍地和姥姥姥爺告別,說好下次再來。
然而下次是哪次,回頭要多久,他們默契的都沒有提起。
關于離婚登記的事,一直到他們離開,也沒有把真相告訴兩位老人。
這個善意的謊言,在后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是他們三個共同保守的秘密。
回到城里的日子和自由散漫再沒關系,他們各自忙碌起訓練比賽和學習,偶爾聚在一起,商量著去玩游樂園之后再去哪里。
藺飛飛住在學校里,平時沒事就出去玩,她知道的地方最多。
一開始她只是參與討論,慢慢的,大家默認藺飛飛成了這件事的負責人。
藺飛飛接受這個角色的轉化,她很上心,規劃了好多出去玩的地方,什么密室啊,劇本殺啊,主題樂園,水上樂園之類的。
她把自己的計劃一一列出來跟大家商量的時候,是蟬鳴正盛的七月底,離徐陳硯回國,他們一起和高銳生出去玩還差一周的時間。
然而聽了她計劃的簡然卻不像最一開始提出計劃時的興奮,她甚至不敢看藺飛飛:“那個……”
藺飛飛說的正起勁兒,沒注意到簡然的語氣變化,被打斷也很興奮:“怎么啦?”
當時他們剛結束訓練,簡然看著藺飛飛臉頰上的汗隨著她頭搖擺的幅度滴在地上,卻仍不知疲倦地沉浸在做計劃時,心里難受,卻又不得不告訴她實話:“就是……飛飛啊,別做計劃了。”
藺飛飛愣了一下,她懂簡然的意思,卻又不敢相信,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么?”
這事簡然也是昨天回家才知道的。
她帶著藺飛飛昨天做的計劃,光明正大地敲開他家門,去找賀麒麟商量出去玩的地點,卻得知在他病情穩定了之后,梁純芬重新給他在學校里注冊了學籍復讀。
手續是昨天下午辦出來的。
由于醫生建議現在賀麒麟的狀態不適宜外出和去人多的場合,所以梁純芬在家給他請了家教,讓他高三這一年在家學。
當時簡然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藺飛飛。
她從一放假就期待出游,又做了那么多計劃,她怎么跟她說?
還有高銳生,還有徐陳硯,也包括她自己。
他們從小到大被鴿了那么多次,還以為這次一定是穩的,一起商量著憧憬著那么久,怎么說沒就沒了?
她真的很想問問梁純芬,真的只有學習重要嗎?
她給他們的承諾,給鹿鹿哥的承諾,都喂給狗了嗎?
那當初的信誓旦旦算什么?
偏偏簡然走的時候,梁純芬還樂呵呵的遞給簡然一瓶從小超市拿回來的冰鎮可樂:“玩什么時候都能玩,今年麒麟還是以上學為主。”
語氣就和當初她和簡然說這個假期讓賀麒麟跟他們隨便玩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