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也沒有完全不一樣吧,至少我倆拿起棋子,都會習慣性先在手指上磨一下。”
這本來只是簡然的一個玩笑,但高鵬舉聽完卻愣了一下。
徐陳硯的這個習慣,連高鵬舉都沒意識到,是簡然說完,他才回想起來。
他剛才看過簡然下棋。
由棋識人,她并不是一個細心的女生。
但是她卻能觀察到徐陳硯如此細微的習慣,只能說明她和徐陳硯相處的時間足夠足夠長,甚至連下棋的時候她都在。
徐陳硯能允許別人這么長時間跟他在一起,這件事在本身就挺匪夷所思的。
簡然肩頭忽然一重,徐陳硯歪著頭,趴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保持著躺躺貓的習慣。
她不再和高鵬舉聊天,車里陡然安靜下來。
簡然沒事做,看了會兒外面疾馳的風景,回頭玩徐陳硯的睫毛。
徐陳硯的睫毛特別長,根根分明,又很軟。
簡然從小就喜歡在他睡覺的時候玩,那時候她還會給他每根睫毛取名字。
泡泡,毛毛,花花,依古比古,唔西迪西,瑪卡巴卡,湯姆布利伯……
他長大了,睡得更沉了,小時候她玩他還會皺眉,現在已經一點表情都沒有了。
但簡然還是很快停手。
因為她摸著摸著,有一根長長的睫毛,掉在了他左眼那顆痣下面。
簡然在心底為“依古比古”默哀了一分鐘。
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徐陳硯還沒要醒的跡象。
高鵬舉沒催,回身跟簡然聊天,他聲音不大:“陳硯這孩子挺不容易的,我家孩子跟他差不多大,我這個同為父親的,看著他這么累都覺得心疼。”
氣氛忽然歪成什么煽情頻道,簡然有點應付不了,用另外一只徐陳硯沒壓著的手撓了撓眉毛,小聲說:“那就辛苦您多多照顧他啦。”
“嗯,肯定的。”高鵬舉憂愁地說,“就是他這個性格,唉……”
“這個叔叔你不用擔心啦,他從小就這樣,身邊只有我們幾個朋友。”
將近九點半的時候,徐陳硯醒了,右邊的頭發壓出了一道褶:“到了?”
高鵬舉:“嗯,有一會兒了。”
“那我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明月高懸,銀輝傾瀉而下,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