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便開始收拾。
道人從小在道觀里,沒少做這些事,此時做起來,也算是手法熟練。
只是做著做著,突然覺得不對。
身后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名小跟班,大白天手上也要提個燈籠,就站在他身后一點,仰著腦袋盯著他的動作,眼睛都不眨。
宋游用鹽抹肉,她便看宋游用鹽抹肉,宋游回身去拿鹽,她也立馬邁著小碎步緊隨其后,盯著宋游。若是因身高看不見,還要踮起腳尖來,仿佛連拿了多少也要看得清楚,等宋游拿了回來,她又連忙跟著回來,似乎任何一個動作都不愿錯過。
宋游停下來看她。
她便也眨巴著眼睛看宋游,眼中透出機靈與思索,隨即問了句:“就是這樣,肉就可以放很久,不會長蟲子,對不對?”
“……”
宋游沉默了下,沒有回答。
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往北還是往南
長京一天比一天冷了。
好在近幾日天氣都還不錯。
長京城內的房屋沒有城外寬敞,尤其是西城店宅務的房子,沒有院子晾曬臘肉,只能晾在屋外。不過做臘味的人也不多。
近幾日來往于柳樹街的人都能看得見,那間掛著“道”字旗和“除鼠去憂”店招的店鋪門口晾著臘肉,晾了幾日,又新添了臘腸與醬肉。神奇的是經常有一只貓兒趴在門口曬太陽、睡覺,卻從不偷肉吃,反而在有別的貓狗前來時,會立馬醒來,將之驅走。
來往之人都覺得神奇。
還有一名寫雜書的,將之當作長京奇事,記進了書里。
貓兒不在的時候,便是道士。
總之得有人守著。
有時道人貓兒都在,便常常是貓兒在門口酣睡,秋風落葉無數,道人端板凳坐在門口,將一片一片的葉子往它身上放,直到將它埋起來。
貓兒知曉,卻也不理會。
一段時間后,宋游便將肉收回了屋中,掛在灶屋梁上,不再每日拿出去晾曬。
長京也漸漸由秋入了冬。
鄰居女俠還未回來。
書生鬼也未回來。
長京的冬天比逸州要冷一些,道人早已換了冬衣,隨著日漸天寒,也點起了火爐,常常借著火爐煮一壺茶,串幾串肉來烤,便省去了一頓飯,捧一本書在二樓窗前一坐便是一下午,又消磨了半天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