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鬧騰幾下,又僵持片刻,兩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這才喘著氣,重新提著衣服往回走,卻是并肩而行,誰也不敢走前頭。
宋游連忙恭恭敬敬退到路邊。
兩名老人與他擦肩走過。
“喵?”
“怎么了。”
“嗯?”
“我怕?lián)踔先思摇!?/p>
“哦我擋不住……”
“是。”
宋游邁開腳步,去追三花貓。
馬鈴兒叮叮當當響。
杵著竹杖的道人,提著衣服的老人,完成了一場尋常的相遇。
再一回頭,看見那兩名老婦人也回頭看他,交頭接耳,風中吹來她們的聲音,含糊不清,是在討論這個年輕又奇怪的小道士從哪里來。
腳步不停。
出城不遠,路上便少有行人了。
昨天到的祥樂縣,特意花錢住了一晚旅店,還開得不錯的房間,他問了店主,說這條路原本也是一條古路,不過實在難走,天下大亂的時候這條路便是栩州易守難攻的原因之一,前朝費了大力氣,開了另一條路,這條路走的人就少了。
人煙一少,妖怪就多了。
妖怪一多,人就更少了。
如果朝廷不管,就是個惡性循環(huán)。
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朝廷管沒有管,總之路上少有村落,倒有幾座城,人也很少,還有幾個關口軍鎮(zhèn),保著這里仍是大晏王土。
拄杖一身輕,三十里路,很快就到。
“平州界。”
宋游又走到了界碑前,停下與它對視。
昨天春分,今天也春分。
再往前一步,便出栩州了。
又是新的一州之地。
只見前方天沉沉欲雨,入眼是如水墨一樣的風景,山影重重霧重重,一山更比一山高,分不清山的盡頭,好一幅千里江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