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第4頁）

“對。

”“你們長得很像，你和他關(guān)系看上去很好。

”陳筱竹笑了，“憑一張照片就看出來我們關(guān)系好了？”“難道不好嗎？”st0忽然反問。

仿生人沒有父母這種概念，他的所有疑問都是可以理解的。

陳筱竹靠在書桌上，說：“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我父親小時候?qū)ξ液車栏瘢夷菚r候又敬他，又愛他。

他是個工作狂，能力很強，但人又固執(zhí)，高三那年拿家里的錢用在了事業(yè)上，卻賠得一塌糊涂，在他事業(yè)失敗之前，我一直把他當偶像，想成為他那樣厲害的人。

”“但他錯了，間接導(dǎo)致了他與我母親的離婚，我那時候就很討厭他，討厭他毀了一切，甚至破天荒地和他吵了一架。

可是你猜怎么著，我和我爸變得越來越像，和他一樣對工作狂熱，對生活草率，我一邊討厭他，一邊變成他。

你說我和他的關(guān)系好不好？”st0安靜地聽著，大概是這些話需要消化，陳筱竹耐心地等待他的回應(yīng)。

“你為你和你父親這樣的關(guān)系感到難過嗎？”她等來了st0的反問。

陳筱竹一時間說不出來話，事實上，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感覺了，再難過的事情，這么多年過去了，也終會化為一聲輕輕的嘆息，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至少還有未來值得期待。

但是難過嗎？或許還有吧，畢竟回憶是痛苦的。

“算了，我們還是別聊這些了，太復(fù)雜了。

”她終于擺擺手，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對你復(fù)雜還是對我復(fù)雜？”“都復(fù)雜。

”陳筱竹忽然有些惱了，這仿生人的問題怎么這么多，“對你復(fù)雜是因為你還不懂人類社會家庭的復(fù)雜性，對我復(fù)雜是因為……這些問題談來談去沒有意義。

”“抱歉。

”st0立刻低頭道歉了，“我不想讓你生氣的。

”陳筱竹搖搖頭，“沒事，是我對你說得太多了。

”她看向佇立在原地的st0，覺得自己也有些瘋了，竟然對著一個機器講這些，她可以讓st0了解家庭這個概念，但他不可能真正理解——畢竟他是一個機器。

“你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她說著，坐到了書桌后面。

st0點頭應(yīng)下，轉(zhuǎn)身要出去的時候又忽然停住，問她：“我可以拿一本書嗎？”“可以。

”陳筱竹眼也不抬地應(yīng)允了。

“拿的什么？”“雙城記。

”st0低頭看了一眼，答道。

“嗯，有不懂的問阿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