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么喜歡跑步而已。
然而雖然嘴上那么說著,結果最后還是來上高中了。
春天來時我不僅沒能考進隔壁城鎮那所女生校服是紺色水手服的學校,還在報考的時候差點忘記了北高原來是男高,被班導足足痛罵了半個多小時。可是那個又矮又沒出息的禿頭被我一拍桌子就又嚇得不敢說話了。
——你你你……你早點退學吧,上什么高中!
拜托,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從桌子下面鉆出來啦。
當然以我的成績能有高中上已經是個奇跡了。畢竟我可做不到像那個蠢姑娘一樣為了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學長竟然埋頭苦學考進偏差值幾乎是她原來兩倍的青葉城西,混完這三年再回去接老頭子的班吧,年紀大了每天那么喝下去也不是事兒。
脖子里的東西真礙事,我扯開早上對著鏡子系了老半天的領結塞進口袋里,解開外套的紐扣,瞥了一眼那些站在校門口拍入學照片的新生,兩手插在裙子口袋里貓著腰走了進去。
烏野啊,至少男生校服還挺帥的。
開學典禮結束之后,一邊打著呵欠往著教學樓去的林蔭道上走著,一邊心里思考著能去哪里把這自由活動的一上午給荒廢掉。畢竟我對這些社團活動都沒什么興趣。至于跑步這檔子事情,以后都別來找我咯。
“同學。”
誰從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
緊鎖著眉頭,我沒好氣地轉過身去。這家伙真高,不對,真壯,是什么練家子嗎。因為我自己本身屬于個高腿長適合跑步的類型。所以能讓我產生這種壓迫感的人還真是不多。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臉,所以說家長為什么要穿著校服。
等等,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他。
“是你掉的領結吧。”他低頭看著我。
我摸了摸口袋,確實是我的,一把從他手里接過來,然后又特別仔細地盯著他那張臉看,到底是什么時候見過他的,看起來真是太眼熟了。踮著腳湊近過去,看了看他的辮子,又看了看他的胡子,接著直視著他的眼睛,總覺得名字就在嘴邊了,怎么完全記不起來。
我越是向前一步,他就越是后退一步。再退無可退之時,他便飛奔進了不遠處體育館邊上的男廁,然后再也沒出來。
接著我才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這不就是那個把北高老大撂倒了的東峰旭嘛,比想象里長得帥多了。抬手把領結在脖子里潦草地打了個結,我突然笑了出來,難得能繼續上學了,可不能過太無趣的生活,至少和那個考去的青城蠢女人一樣談場戀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