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何氏更是直接把那盆魚燉豆腐往季歲歲面前推了推,眼神里充滿了慈愛和鼓勵(lì)。
季歲歲看著碗里的肉,看著周圍那一張張寫滿關(guān)切的臉,一股久違的暖流,沖垮了她心底那道冰冷的堤壩。
她顫抖著,夾起那塊魚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細(xì)嫩的魚肉,裹著鮮美的湯汁,在舌尖化開,河鮮特有的味道,瞬間席卷了她的味蕾。
十年了。
整整十年。
她終于又嘗到了魚的味道。
滾燙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涌而出。大顆大顆地砸落在碗里,混著湯汁濺起小小的水花。
她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身體微微顫抖著,只有那洶涌的淚水無聲地訴說著,這十年被壓抑的委屈。
“慢點(diǎn)吃,小心刺兒……”何氏的聲音帶著哽咽,遞過來一碗溫?zé)岬墓穷^湯。
季歲歲用力吸了吸鼻子,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端起碗大口大口地扒著飯,將那塊魚肉,連同這遲來的溫暖,一起吞進(jìn)肚子里。
沈桃桃看著她又哭又笑的狼狽樣子,心頭又酸又軟,眼眶也跟著紅了。
她連忙低下頭,扒拉著碗里的飯,掩飾著眼底的濕意。
謝云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沈桃桃身上,無奈又欣慰,他的桃桃永遠(yuǎn)這么真誠善良。
一頓飯,吃得沉默又溫情。氣氛有些壓抑,卻又透著一種暖意。
飯后,眾人散去。
沈桃桃拉著季歲歲的手,回到自己的屋里。謝云景也跟了進(jìn)來,坐在書案后,拿起一張圖紙看著。
張尋想跟進(jìn)去,被謝云景一個(gè)冰冷的眼神釘在了門外,只能悻悻地扒著門縫往里瞅。
火炕燒得滾燙,沈桃桃拉著季歲歲在炕沿坐下。
她看著季歲歲依舊有些紅腫的眼睛,心頭一軟,輕聲問道:“歲歲,磚窯沒問題吧?”
“嗯?!奔練q歲點(diǎn)點(diǎn)頭,“火候煙氣,都控制得很好。不出意外,三天后就能出磚了?!?/p>
“太好了,”沈桃桃眼睛一亮,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湊近季歲歲,壓低聲音:“歲歲,等磚燒出來,咱們軍城就能真正動(dòng)工了,你知道我最想建什么嗎?”
季歲歲疑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