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又不是給她喝。
她聳了聳肩,繼續說,“但那又有什么好?毒藥若不能盡快見效,只是徒增服用者被解救的可能性。”
“毒藥的意義可不止是殺人,死亡只是附帶結果,”貝里席笑出聲,“發揮你的想象力——”
阿波羅妮婭眉頭緊鎖,“抱歉,我實在想不出……”
貝里席走遠,把“冰心”放回墻柜里,然后從一盆冰塊里取出一瓶葡萄酒,撬開木塞,倒了兩杯,遞給她一個,“無所謂,你來我這兒也不是上藥理課來了。黑港那位伯爵最近和你有聯系嗎?”
“貝里·唐德利恩爵士叫一位宮廷侍女給我捎來了這個。”阿波羅妮婭從口袋里取出一封信。貝里席揚了揚眉,接過它,打開看了起來。她等待著他的建議,抿了口紅酒,入口果香甜美,余韻卻很辛辣。
“致我生命中的星河,
我本以為長槍折斷的那刻,便是故事的終結。七國的騎士們在陽光下閃耀,他們的鎧甲與長劍如鏡面明亮,而我又有什么強過他們的地方呢?類似于黑港繼承人的家伙,首相比武大會的每一匹馬上都坐著一個。當我從泥地里爬起來,吐出口中的血和砂礫時,我最害怕看到的不是人們的哄笑,而是您失望的眼神。我的愛與美的皇后,沒能親自為您加冕是我的無能,您的青睞更成為我難以奢求的福靈。在那個星空下的夜晚,您恩賜于我的歡愉……”
“請就念到這兒吧。”阿波羅妮婭打斷貝里席聲情并茂、仿佛自己就是寫信人的“吟唱”。
她用手背貼著發紅的面頰,“反正,這是一封情書,”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情書呢,喬里更喜歡用行動來表達情感,感激,或許還有別的什么。“然后,他邀請我明天去老地方一聚”
“老地方?”貝里席用紅酒淹沒促狹的笑意。
為什么他笑個沒完呢?就像她異父異母的哥哥席恩。
“對——”阿波羅妮婭簡潔答道,顯然不會把心中的意見說出來,“所以,我該去赴約嗎?”
培提爾·貝里席把酒杯放在桌上,“你當然要去,一個晚上還不足以穩定一個男人對女人的……”他本想說“迷戀”,目光觸及少女純潔的神情時,一個急轉替換成“需求,”他拉著她坐到沙發上,輕聲慢語道,“如果說他現在只剩下兩分飽,我們起碼得讓他吃到五分吶。”
“你能教我如何……更好地滿足男人的,這種需求嗎?貝里席大人?”
美貌非凡的私生女臉上帶著好學的神氣,像是在請教修女再演示一遍某種復雜的針線技藝。
而那點兒他好不容易激起的情欲已經歸復平靜了。于是貝里席知道她沒在演戲,她當真不懂男女性事的含義,至少現在還不懂。
很好,男人們就喜歡這種思想純潔而又身體誠實的小東西。
“這是當然,親愛的小姐,”貝里席向后一靠,姿態仍然輕松,喉嚨卻有些隱秘的緊張,“坐到我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