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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書小說>權力的游戲太陽從西邊升起 > 96.死而復生,失而復得(第1頁)

96.死而復生,失而復得(第1頁)

頭頂?shù)囊鼓槐凰毫蚜恕<t與藍兩顆彗星的尾巴劃過夜空,像天神在紫黑天鵝絨上劃出的傷口。席恩·葛雷喬伊背靠著一棵老橡樹,灌了一大口麥酒——這寡淡得如同馬尿的玩意兒,是那群自稱“無旗兄弟會”的乞丐兵帶來的“禮物”,交換了他們攜帶的上好蜜酒。

他厭惡地咂咂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顆藍色的彗星吸引。史塔克的顏色?他心底冷笑。史塔克的家徽分明是灰色的。而藍色毫無疑問,除了天空就是大海的顏色。大海屬于鐵種,屬于葛雷喬伊。

比起說這顆藍色彗星是史塔克,席恩認為倒不說它是他的。它的行進方向也正好和他的行動對上了,不是嗎?席恩瞇著眼睛,努力想從藍色彗星上看出更多有關于自己的預兆……然而他的思考被一陣哄笑打斷,他四下張望,莫名羞惱。

那群衣衫襤褸、渾身散發(fā)著汗臭、血腥和泥土混合氣味的“兄弟會”里,不知道誰說了個笑話,把眾人包括羅柏都給逗笑了。他們就像一群聞到腐肉味的蛆蟲,擠進了他們北境使節(jié)團原本還算清凈的營地。

真不知道羅柏怎么想的?為什么要拿他們的食物招待這群鄉(xiāng)巴佬。席恩認為自己有必要指點“少狼主”一番。

“瞧瞧他們,羅柏,”席恩挪到他身邊,壓低的聲音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厭惡地看著一個兄弟會成員正用臟手抓起一大塊腌肉,口水混著肉汁順著胡須往下淌,“比漲潮時的礁石還饑渴!我們不能讓他們加入。要記住,我們是有重要任務在身上的。”

羅柏轉(zhuǎn)過頭,“我從沒說過他們會加入我們,席恩,而且他們也未必樂意。你沒聽索羅斯講嗎,他們是無旗兄弟會,不打任何貴族的旗幟,為保護弱者和平民而戰(zhàn)。但他們的領頭人仰慕我父親,而且和我妹妹關系……”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像是拿不準該如何用詞,最后選擇了“不錯。”

“他們可以成為我們的盟友。在這個相遇的晚上,與他們分享食物和篝火,又能有什么害處呢?”

席恩“哼”了一聲,“害處是,他們可能會乘我們睡著,割了其他人的喉嚨,把你綁給泰溫·蘭尼斯特,一路上強奸你妹妹一百次不止。”

羅柏因為他直白地粗鄙的用語眉頭緊鎖,但眼中卻也閃過擔憂和恐懼,一會兒后他堅持,“唐德利恩爵士是個榮譽的好人,他不會讓他的手下這么做的。”

“瞧瞧那邊,你口中的榮譽的家伙,嘰里咕嚕地和你妹妹說什么見不得人的體己話呢?”席恩用胳膊肘捅了捅羅柏,感覺到他順著自己的視線看過去,落到營地邊緣的陰影中的兩人——阿波羅妮婭·雪諾,那個總是讓他心癢又惱火的私生女,正和那個什么,被叫做閃電大王的丑八怪坐在一起。他們離篝火較遠,幾乎融入了橡木根部的陰影——“看他的獨眼,都快鉆進阿波羅妮婭的領口了,恐怕在琢磨著怎么用他那條沒被魔山砍掉的舌頭舔進去!也許他已經(jīng)嘗過你妹妹的滋味,他們明顯是老相識不是嗎?大概就是在君臨的時候……”

“夠了,你管好你的舌頭!別用你那骯臟的想法來揣測我的妹妹,”羅柏說,“不管你腦子里對女人有一套什么標準,那放在阿波羅妮婭身上都不適用,她比你以為得要更單純……在男女之事上。是的……是這樣……我早該想到了這是怎么一回事了。”

……

篝火的暖意被秋夜的寒涼和shi潤的空氣吞噬了大半,冰藍彗星的光冷冷地流淌下來,勾勒出貝里·唐德利恩殘破的輪廓。阿波羅妮婭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愧疚和一種尖銳的疼痛交織著。

“貝里爵士……”阿波羅妮婭的聲音在兩人間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莫大的歉意,“我…我很抱歉,剛才沒認出您。”

他僅剩的左眼在陰影中閃爍了一下,那里沒有責備,只有一種深沉的、近乎麻木的疲憊,以及……一種刻意拉開的距離感。他微微側(cè)了側(cè)頭,也許是她的注視過于直接。

“沒關系,阿波羅妮婭小姐,我有過好日子,有過好相貌,”貝里·唐德利恩聲音沙啞,帶著一種她從未聽過的、被苦難和死亡磨礪的震顫,“但我再也見不到它們了。”他試圖扯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容在雜亂的胡須和眼罩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苦澀和扭曲。

阿波羅妮婭為他在不到半年里的巨大變化而震驚,更被他沉靜表面下的深沉的痛苦所感染。

她堅定而顫抖地抬起手,指尖伸向他的粗布眼罩,神情與舉措都透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探詢,仿佛怕驚擾了他身軀下的靈魂,“我能……?”

貝里·唐德利恩的身體瞬間繃緊了,那只獨眼中閃過難堪的掙扎。他幾乎是本能地想后退,但最終,另一種來自舊日的情感,仿佛暗無天日的生活中的一縷清風或暖陽,讓他無法抗拒地點了點頭,并用那只生了新繭和細小傷痕的手,掀開右眼上的黑色眼罩。

阿波羅妮婭倒吸了一口氣,盡管早有心理準備,眼前的慘狀依然叫她瞳孔驟縮。那不是一道簡單的傷痕——如她左眉弓處的、筆直而細長的淡粉色傷疤——這簡直是一條深紫紅色的扭曲蜈蚣,令人心悸地趴伏在眼部,扭曲了閉合的眼縫。

“發(fā)生了什么?”阿波羅妮婭一邊輕之又輕地用手觸碰它,一邊哽咽道。

“蘭尼斯特的人抓住了我,給我判了叛國罪。因為在那之前,我已經(jīng)復活叁次的事傳了出去,他們不知道該怎么選能殺死我的方法。于是在吊死我的時候,把匕首插了進來。”

這段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阿波羅妮婭瞪圓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半晌后,她磕磕絆絆地問,“你話中的……復活。是怎么回事?”

貝里·唐德利恩望向跳躍的篝火,火光在他的獨眼中映出跳動的、破碎的光點,仿佛在燃燒著痛苦的回憶。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而平直,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你知道,艾德大人還是首相的時候,曾派我率隊剿匪。”

“是的。”

“格雷果·克里岡在戲子灘等著我們,但那是一場埋伏,我是個糟糕的領袖,沒有經(jīng)驗,沒有提前偵查,把手下們帶去送死。我們的人……死了很多。雷蒙·戴瑞爵士被魔山一擊就砍斷手臂,葛拉登·威爾德戰(zhàn)死,馬勒里男爵淹死在河里。出發(fā)的一百二十人,到天黑只剩下不到四十個。我也身負重傷,被一記騎槍貫穿xiong膛。每個人都確信我到天亮就會死,除了索羅斯。他在火堆邊陪我祈禱了一整夜,黎明時我活了過來,而且比前晚更強壯。”

“索羅斯是個魔法師?”阿波羅妮婭驚訝不已。很快她懊惱地抿了抿嘴,為自己問了個最沒心沒肺的問題。

然而貝里·唐德利恩微笑了,那笑容正是人們感覺到好笑時那樣油然而生的,本該是很正常的,可阿波羅妮婭卻覺得這對如今的他來說恐怕并不容易,因為就連他自己也為笑聲愣神片刻,仿佛懷疑這不會是他發(f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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