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弗里的運氣不錯,盡管看起來十分狼狽但受的都是些皮外傷。
他一會兒哭哭啼啼地哀嚎,一會兒嘴里不停咒罵著些可怕的臟話,為此勞勃扇了他一耳光,“不像話!一點男子漢的樣子也沒有……桑鐸爵士、伊林爵士,你們倆給他上好藥再把他送回去王后那里。我們繼續打獵!”
阿波羅妮婭注意到,桑鐸爵士就是那個戴狗頭頭盔的高大男人,他看過來,眼睛似乎從那頂猙獰的黑鐵盔底射出光芒。
她輕輕皺起眉頭和他回視著,努力擺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那只雄鹿呢?”勞勃高聲問道。
見沒人回答,阿波羅妮婭鼓起勇氣,主動回話道,“雄鹿的速度太快,我的兄長們和王子殿下的箭矢都沒有趕上它,國王陛下――”
她感覺到眾人都在望著自己,就像昨天,區別是她如今坐在馬背上不用擔心腿軟的問題。
勞勃定神看了她一會兒,然后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小美人!我就知道,帶你來打獵會讓我高興的?!?/p>
“我的榮幸,陛下?!卑⒉_妮婭微微頷首。
人人都知道雄鹿是拜拉席恩家族的家徽,而現在人人都知道這位奈德公爵的私生女討了國王陛下的歡心。
這對阿波羅妮婭來說真是一個美妙的日子,她和哥哥們一起設計報復了身份尊貴的王子,并全身而退,國王陛下對她贊美有加,以及――
她從小就十分仰慕的羅柏大哥親自教她射箭。
“弓弩會更適合你,它不需要拉彎弓的力氣,你要做好的就是拿起它和瞄準?!?/p>
被托著手持十字弩時,羅柏靠近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說話的熱氣大多噴灑在了她的耳垂、頸肩。
一種陌生而又奇妙的感覺在她皮膚上流淌,她感覺到脖子微微發燙發癢,仿佛有一勺溫暖稀疏的熱湯淋在上面。
阿波羅妮婭情不自禁地輕輕扭動身子。
她聽到羅柏大哥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悶哼,“別亂動……不然,不然你會瞄準不好的?!?/p>
“抱歉。”阿波羅妮婭強行讓自己全神貫注起來,她瞇縫起眼睛,順著十字弩箭矢的方向望向前方樹林,“我該瞄準哪里?”
“父親在教我射箭的時候告訴過我,只要別拿箭矢瞄準家人,”羅柏想了想后說道,戀戀不舍地放開托著她小臂矯正姿勢的手,“無論什么情況下?!?/p>
“我不會的。”阿波羅妮婭緩慢地說,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十字弩上,她優越的視線讓她發現了草叢中的風吹草動,她迅速調轉箭頭,扳動。
沉悶的“咚”一聲,混合在遠處的號角和近處的人聲之中。
“我想我應該打中了什么,”阿波羅妮婭收起弓弩,緊張而期待地說道,“我們去看看好嗎?”
羅柏直接用行動代替回答,帶她策馬過去。
灰色的兔子倒在草地里,被一箭封喉,附近只有少許血跡。
“桑妮今晚可以加餐了。”瓊恩策馬追過來時看到這一幕,為妹妹感到驕傲地說道。
羅柏也高興地為她歡呼。
只有席恩報以質疑,“真的假的?說不定是別人射中的……”
阿波羅妮婭不理會他掃興的話,她很確定這就是自己射中的,這是她第一次使用十字弩射箭的戰利品。
她下了馬,親手拎起自己的獵物。
這時候打獵結束的號角吹響。該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