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zé)岬娘L(fēng)從縫隙鉆了進(jìn)來,吹干了她腦門的汗。
她才略微冷靜了下來。
泛黃的玻璃給窗外的景色加了一層昏黃的濾鏡,行道樹在快速地向后倒退。
沒過多久,陳記就到了“茂春鉬絲廠”的門口。
下車了之后她才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磚廠入口哪里。
她甚至也不知道蘇芮銘是否在家。
陳記提著塑料袋沿著鉬絲廠外圍墻走了一圈,順著記憶方向走到之前碰見蘇芮銘的那個柵欄前。
她站在那棵香樟樹的樹蔭下,把兩袋筆記小心地放在腳邊,從兜里摸出手機。
翻開手機蓋,點開通訊錄,陳記陷入了糾結(jié)。
直接打電話給蘇芮銘?是不是有點奇怪?自己怎么解釋知道他電話號碼?好像有點尷尬……還是問問郭旭揚?但是還得想個理由,或者實話實說?反正看郭旭揚那天那個樣子反正挺奇怪的,但是和蘇芮銘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不錯。
給蘇芮銘輔導(dǎo)功課,他應(yīng)該能理解吧?能吧?陳記抬眼望了望天,日頭西斜,也沒什么時間猶豫了,她又沒干什么虧心事。
她撥打了郭旭揚的手機號。
“喂?陳記?”郭旭揚的聲音有些詫異。
“額,是我,”陳記硬著頭皮繼續(xù)說,“我想問一下蘇芮銘具體住在哪里?”“銘哥?”電話那頭的人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問,“你現(xiàn)在人在哪里?”“我在你家廠子,嗯——,”陳記望了望四周說,“就是上次我們碰見蘇芮銘的那個柵欄的外面。
”“你先往南走,看到——”郭旭揚說。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分不清東南西北。
”陳記有些尷尬地開口。
“你真的是北方人嗎?”郭旭揚無語地吐槽了句,又接著說,“那你現(xiàn)在面朝柵欄還是背對柵欄?”“背對。
”陳記秒答。
“往右手邊走,過了我家廠子那個路口,下一個丁子路口的位置左拐,走一段距離就能看見磚廠大門,從大門進(jìn)去左拐再走一小段距離,就可以看到一個綠色的鐵門,那個里面就是庫房院子。
”郭旭揚一口氣指完了路。
“哦行,知道了,謝謝你。
”陳記說。
“拜拜。
”電話傳來一聲“嘟——”的聲音。
竟然不問我理由?不過正合心意。
陳記把手機揣回兜里后,就順著郭旭揚指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因為磚廠雖然廢棄了,但是磚廠前的道路還在一直使用,因此直到磚廠門口都是很正常的路。
磚廠的大門是兩扇紅色鐵門,銹跡斑斑,一扇已經(jīng)橫倒在地上,另一扇向外敞開。
大門兩側(cè)的門垛子連著圍墻斑駁不堪,混凝土墻皮已掉落不少,露出里面的坑洼的紅磚。
從大門走進(jìn)去,正前方是一塊很大的空地,地面是泥土地,雜草成片地隨機分布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