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凌趕緊上來攔著。
一時間屋里都是咒罵的聲音,母親對兒子的責罵,兒子對母親的咒罵。
陳記起身回屋反鎖了臥室門。
客廳那對母子還在激烈地爭吵,完全忘了是在別人家。
陳記背靠在房門前面,頭痛欲裂,身體里也有什么東西快要炸掉一樣。
她伸出雙手想按一下太陽穴緩解頭痛。
掌心卻碰到了一片濡shi,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她用手臂抹掉眼淚,卻越抹越多。
喘不過來氣,眼淚也止不住。
真是不公平啊。
有的人不屑上學,有的人把上學當成救命稻草。
有的人憎惡母親,有的人沒有母親。
有的人可以被母親操心著學業(yè)到處找人補課,有的人暑假在35度的天里穿著厚重的玩偶服賺學費。
她什么也做不了。
“別他媽的再讓我補課了,操!”門外傳來一聲高呼,緊接著傳來一聲摔門的聲音。
補課?陳記像是突逢甘霖的沙漠旅人。
對,可以補課,她學習還不錯!她可以補課!陳記來不及擦干眼淚,三步兩步跑到衣柜側(cè)面,從里面抽出一個大箱子。
箱子里面放著陳記高三整理的筆記,還有附中最后一學期的試卷。
剛考上大學的那個暑假,很多人都跑她家里來要筆記,她都沒給,想自己留個紀念。
現(xiàn)在剛好可以給蘇芮銘。
她匆忙找到了兩個袋子,把筆記本和卷子都塞了進去。
提起來擰開房門就往玄關(guān)跑。
“言言,你這是干什么去?”呂凌驚呼。
陳記一邊穿鞋一邊說:“有點事回來解釋!”陳記沖出家門,按了好幾遍電梯的下行鍵,一路狂奔到路口。
手上的東西很沉,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她只是覺得自己要快一點,再快一點去找蘇芮銘。
出租車很快就攔到了,陳記提著兩袋東西上了車。
司機師傅問她去哪里的時候,她才有一瞬間的茫然。
想了片刻,報了“茂春鉬絲廠”。
陳記把兩袋筆記放在身側(cè),伸手搖開了一點窗戶縫隙。
溫熱的風從縫隙鉆了進來,吹干了她腦門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