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傳來刺耳的諷聲。
“許香氏,你好不要臉,我都看見了,整天出去拋頭露面,和好幾個野男人拉拉扯扯,你對得起死去的許大哥不!”婦人趙三娘掐著腰破口大罵,吐沫星子噴出二里地,身后還有幾個跟來看戲的婦人。
她們指指點點,一個還不夠,還好幾個,真不像話啊!香滿棠坐在小凳子上搓洗衣服,懶得給她一個眼神,幽幽道:“謝謝你為我那死得其所的相公打抱不平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老娘,管的還挺多。
”“你!”趙三娘瞪大眼珠子,指著她你了半天。
香滿棠利落的就著水又搓了幾下,抬頭一字一句:“什么叫野男人,我香滿棠和誰拉扯關你屁事。
”她越不在意,越顯得趙三娘跟個跳梁小丑似的。
“香滿棠,你下作,勾搭男人不知羞恥,我,我今天就要替許朗貴教訓你!”說著趙三娘擼起袖子,笨重的身材哼哧哼哧,揚著巴掌就要將香滿棠按在身下掌摑。
身后那幾個小婦人也驚呆了,怎么還打起來了:“趙家娘子,別沖動??!”這大體格,不得把香滿棠給壓死!眼看著躲閃不及,香滿棠皺著眉,握住柳木芒槌,還未甩在她身上。
只聽她哀嚎一聲,砰的一下摔在地上,一頭扎進木盆的洗衣臟水中,趙三娘顧不得狼狽,抱著腿鬼哭狼嚎:“誰,誰扔我!”與此同時,身后那幫小婦人看著門口的人,眼底有驚訝,有好奇,面面相覷。
帶著微冷的小風吹過,轉頭間發絲輕動,香滿棠:“你怎么出來了。
”趙三娘坐在地上,猛一抬頭,就見那俊朗豐神的男人立在門口處,呆愣一瞬,不可思議的看著香滿棠,連疼都顧不上了,指著香滿棠破音:“許香氏,你偷漢子!”香滿棠眉頭一跳,下意識看向靳玄止冷然的面孔,他生氣了?還沒說什么。
“三娘!”門外男人粗獷的暴怒聲傳來,嚇得趙三娘一哆嗦。
香滿棠看著趙三娘的相公周鐵生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周鐵生是個打鐵匠,皮膚黝黑,濃眉飛入發鬢,來時應該還在家中做工,此時額頭滿是大汗,細長的眼里帶著怒氣。
他們兩家離得不遠,方才有人路過見他媳婦兒來這兒鬧事,就跑去和他說道。
看著坐在地上撒潑的人,氣的他大吼:“鬧夠了嗎,在家不講理也就算了,還要跑出來丟人,人家小棠招你惹你了!”說她丟人。
趙三娘忍不住大哭:“周鐵生,我真后悔嫁給你,七年了,我跟著你過了有一天好日子嗎,你為了外人半點不向著我!”她發狠似的盯著香滿棠,扭頭又看著周鐵生:“小棠,呵,叫的真親啊,你不就是看上這個狐媚子了才處處袒護,有本事你把我休了娶她啊。
”說著,她冷笑一聲,瞥了一眼靳玄止:“哦,不行了,人家看不上你,有情郎了!”周鐵生只覺得臉上臊的慌,抱歉地看了一眼香滿棠,扭頭咬牙:“你不嫌丟人我嫌,跟我回家!”不管趙三娘愿不愿意,拽她出去,哭罵捶打聲越來越遠。
鬧劇散了,院子里只剩下香滿棠和靳玄止。
“你別生氣,她總是這樣口無遮攔。
”“你真的有相公啊。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