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夠看清的,只有他抓在她手腕上,控制住她力氣的手。
這只手被黑色手套包裹,半掌的款式,只遮住他修長五指和半截手背,剩下的半截手背暴露在沈晗黛的視野中,青筋浮在那截皮膚下,滿含威懾的力量感。
而此刻上面似乎沾染了外面的雨,水珠成線順著他的筋脈走向往下滑落。
更增幾分冷硬的駭人。
這一刻,她耳邊忽然傳來沈哲呼喊的聲音,像是夢魘魔音,要將她找到帶回去。
那樣的話,倒不如被眼前這位名叫fernando的撒旦帶走,或許更好。
她用僅剩的清醒,緊抓住面前男人攥在她腕上的手,“我不要和他走……”
手上傳來的柔軟觸感以及女孩示弱的話語,換個人或許就會被她的無助打動。
但男人依舊沒有絲毫的動搖,聲含警告道:“松手。”
女孩仍舊不肯松,眼淚也緊跟著落下,連串的滴落到裙擺上。
男人浮在手背下的青筋隱隱暴起,他用了幾分力,輕而易舉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可下一刻,又被女孩抱住。
他抬眸,見她已經毫無知覺的暈了過去,淚珠不停的順著眼縫下墜,跟受了極大委屈似的,兩瓣泛著病色的唇還在輕輕呢喃。
“我不要被帶回去……”
纖細的手指用著細小的力道牽扯住男人的手,就好像在此時此刻,他是她唯一可以依賴的避風港。
男人的表情隱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只見他微微俯身,大衣衣擺在雨夜里蕩出蜿蜒弧度,唇在距她耳畔半寸外停住,淡漠的聲線里帶上那么一絲諷:“跟我走,結果只會更糟。”
可惜女孩已經聽不見。
uncle
港城醫院內,沈晗黛是被點滴的聲音吵醒的。
沈哲坐在她病床對面的沙發上,手邊的煙灰缸里滿是煙蒂,似乎一直在等她清醒。
好一副貼心兄長的假象,可沈晗黛知道沈哲會守在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
她從病床上坐起,蒼白的臉色顯得格外羸弱,知道提及那個話題兩人又要爭吵,她現在沒有心力,索性把沈哲當空氣看不見。
半分鐘都沒到,沈哲先坐不住開口,“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是從什么地方把你帶回來的?”
“勞斯萊斯?”沈晗黛回想起昨晚,那個在雨夜里輕松桎梏住她的危險男人,“那個人沒把我怎么樣吧?”
沈哲意味不明的笑了t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