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親自送你回孟先生身邊,這次你要聽話的向他服軟認(rèn)錯,保證不再犯。”沈從平靜,聲音小了幾分又補(bǔ)上一句:“孟先生至少如今,待你誠心。”
孟先生果然通天手腕,沈晗黛哪怕離了澳也逃不出港,一天時間也花不到,不出12個小時她就又會被重新送回到他身邊。
沈晗黛眼淚下墜,渾身冰冷,連苦笑也笑不出,麻木又蒼白的講:“……可我鐘意他。”
沈從愣了愣,立刻說:“那你們是互相鐘……”
“我病了。”沈晗黛顛三倒四的講,“治不好了。”
沈從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沈晗黛就突然拉了車鎖,沈從看出她要做什么,立刻把車停到路旁:“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沈晗黛拉開車門小跑出去,轉(zhuǎn)頭攔了的士走了和沈從相反的方向。
沈從壓著火氣,拿起倒扣在一旁的電話,屏幕亮起,顯示在通話中。
他接聽起來,語帶謙恭:“剛才的話孟先生應(yīng)該都聽見了?小女頑劣,剛才要用跳車威脅,我不得不把車停下放她下車……”
沉寂了一路的通話,男人的聲音響起:“她得了什么病?”
夏季末,海港城市是晴是雨有時就在一瞬之間。
一場疾風(fēng)驟雨猝不及防的席卷了港島,灰暗的天空上,響雷一聲大過一聲。
銅鑼灣公寓內(nèi)沒有開燈,窗簾拉的嚴(yán)絲合縫,一寸光也透不出來,沒人能見到蜷縮在沙發(fā)上沈晗黛哭泣的凄慘模樣。
她一方面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一方面又覺得許多事情都能讓她崩潰到痛哭。
媽咪因為曾深愛過丈夫的不信任,抑郁而終。
同學(xué)因為泥足深陷于不愛她的男人,到死也得不到清靜。
沈晗黛好像突然能夠體會到她們在死之前都在渴望著什么了,她們在渴望解脫。
遠(yuǎn)離人事紛紛擾擾,遠(yuǎn)離塵囂,死是最容易就能得到的解脫。
她緩慢的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在密不見光的黑暗里她就是徹頭徹尾的瞎子,什么都看不清。
沈晗黛就在黑暗里坐著,看著,手機(jī)被她關(guān)了靜音,響了又響,直到那光刺痛她的眼,她才憑著對家中熟悉的感覺,跌跌撞撞的走到窗前,拉窗簾打開落地窗,狂風(fēng)冷雨迎面拍打她的臉。
門鈴不合時宜的響,她望著窗外圍欄下的地面,倏然回神,下意識的憑著人的本能反應(yīng)去開了門。
孟行之立在門口,肩頭淋了雨,發(fā)絲被打shi,是沈晗黛從未見過的模樣。
她呆愣住,講不出話。
孟行之卻看清她蒼白無比小臉和滿面的shi淚,以及露臺邊上她遺落在那里的一只拖鞋。
后怕和憤怒涌上孟行之xiong膛,他用力握住沈晗黛肩頭,沉聲問:“你剛才想干什么?”
沈晗黛咽了咽喉,沙啞的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