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把狗鏈拴在門邊的柱子上,蹲下來滿意的摸了摸它的頭,“還是狗聽話。”
“阿哲。”
沈哲站起來,走到院子里,“怎么了媽?”
周婉指了指院子里的監控,“前幾天壞了,你明天記得找人來換。”
“媽你放心,做事要做絕的道理我都懂。”
沈哲跟著周婉一起進屋,他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沈晗黛的合同,從里面找到節目組的聯系方式后,又把那份合同撕碎,再跟丟垃圾似的丟進垃圾桶里。
上環港澳碼頭,一輛私人游艇正停靠在港口,即將出航。
孟行之站在岸邊,兩指掐著煙斗,點燃的煙絲隨著他吞吐的動作,火星在港夜中若隱若現。
青煙徐徐,一瞬間模糊他深邃輪廓。
手機振動,他接起,聽筒里傳來漫不經心地的語調:“孟老板,真的不需要我借幾個保鏢給你,送你回澳?”
孟行之只身一人,隨行保鏢助理都已回澳。
他取下唇邊煙斗,不咸不淡的點破,“年少想還人情,下次。”
年鶴聲笑了笑,“下次孟老板再來港城,我一定還上。”
游艇上的燈亮起來,孟行之掛了電話,上了船。
海港晚風習習,甲板的桌上擺放著一只點綴的玻璃花瓶,里面插滿了新鮮的紫羅蘭,淺紫的顏色,嬌嫩花瓣隨風簌簌,帶出一股極淺的柔媚甜香,卻好似能將海水的氣味中和變淡。
“先生,花需要換掉嗎?”
孟行之收回停駐在紫羅蘭上的視線,“開船吧。”
倉庫里面一片漆黑。
沈晗黛患有先天性的夜盲癥,一到晚上,她視野的能見度會比正常人低很多。
而在昏暗的環境下,常人的夜視能力可以很快的適應,對沈晗黛來說不管她怎么努力想看清,都只能看到昏黑的模糊顏色,更遑論她現在被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里。
她平時睡覺都不敢關燈,因為小時候經常半夜醒來,發現自己什么都看不見的那種恐慌和害怕深埋在她心底。
她很怕變成瞎子。
沈家人很清楚她的病,也更清楚她被關在現在這樣的地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瞎子。
看不見自己身處什么樣的環境,門口還拴著那只惡犬。
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因為會引起那只狗震耳欲聾的叫聲,所以她只敢縮在黑暗里,蜷縮著身體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腿。
她怕黑,也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