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郡是什么地方,離南都距離何止千里。
劉懷瑾也是頹然倒地,不可置信。
自己不過諫言,陛下竟如此對他,心頭燃起的憤怒,叫他咬牙領旨,不曾認罪求饒半句。
犟骨頭,冼行璋不耐地擺手。
長得好看有什么用,這樣的死腦筋,不把百姓當回事,只想著世家,這種人豈配為官。
說到好看,她想起自己溫溫柔柔的君后了。
等會兒找君后喝茶,也好去去晦氣。
回到劉府,劉懷瑾一進門就被劉父拎去了祠堂,面對著列祖列宗跪著。
劉父對他這種自毀前程的行為極為不滿。
“你知不知道,為了讓你坐上司仆,我們劉氏一族費了多大力,你竟敢因一時之憤,毀了我們這么多年的心血。
”劉父簡直氣瘋了,他抄起鞭子就抽打在劉懷瑾背上,鞭子劃過空氣的破風聲凌厲。
劉懷瑾則是一言不發,他不明白自己還要怎么做,他本就不想做官。
到頭還不過是為了世家嗎,那他為世家說話怎么又不可以了。
官場的爾虞我詐令他厭惡,正好,能離開南都也隨了他的愿。
豎日一早,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劉懷瑾就坐上自家馬車離開南都。
他的背還在隱隱作痛,但他懶得再管了。
坐在馬車里,他想到他適才拖著這樣的身體去拜別冼行璋。
對方看著他這樣早來,迫不及待地要去蒼梧郡,也沒有發表什么意見。
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在上面待久了,被權勢富貴抹去良心
,你若是真真切切地悔悟,自有一日明白百姓苦在哪里,世家錯在哪里。
”說完就讓他滾了。
劉懷瑾握緊茶杯,身體隨著馬車行進而微微擺動。
為什么她這么自然地說出這番話,她明明也不曾見過所謂的黎民百姓,不是嗎?她憑什么教訓自己!劉懷瑾自認自己落不到“悔悟”的那一天。
他眸光沉沉,對女帝的說辭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