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見著那個綿豆哩,都是用豆子做出來的,怎個就那么白,那么滑,還聞著香,就是太貴了,我就沒舍得買。
”說起這個綿豆,漢子也想起來,也是陛下做出來的,叫它什么豆腐。
要他看,得叫玉豆腐才是,跟玉似得。
漢子也打趣這個年輕的:“你存著錢,準備啥時候娶媳婦哩,我瞧你存的也夠多,別是娶個天仙似得才行哩。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茅草堆上那個漢子忽視了個徹底,這邊氣氛熱熱鬧鬧,那個漢子也自討沒趣,干脆翻個身不看他們倆。
等到回到村,都是黃昏了。
漢子回到家,高興地放下曲轅犁,拿出木盒給了婆娘一個驚喜。
這天晚上,這個家顯得格外溫暖。
兩個孩子吃得慢慢的,珍惜地不行,聞著味,跟嬸子說的一樣,香得不行。
他婆娘吃了一個,非要讓他也吃,漢子推了又推,才吃進嘴里,兩人相視一笑。
孩子見了,也有樣學樣,非要父親吃。
這樣的夜晚,是難得安寧溫馨的,換在以前,家里入不敷出,能溫飽就不錯了,現在稅收得少了,病也少生了,家里終于得點余錢,才能吃上一回兒這吃食。
這邊,兩個孩子興奮得不得了,打算明天起床去找伙伴炫耀,那邊,夫妻倆握著的手一刻不放,相視片刻幸福自成。
已近三月,出來查稅也有兩月之久了,梅枝晝等人正式提出返回南都。
徐郡守一得到消息,心里喜不自勝,雖說手腳都收干凈了,對方也被看得嚴嚴實實,但到底誰都不想頭上懸著把刀不是,現在二人打算帶著禁軍離開,可真是讓人松了一口氣。
這場送行,架勢弄得比迎接時還要隆重。
單從面子上看,此趟江夏郡查稅之行,實在是主客皆歡。
梅枝晝和李青都當了兩個月草包了,臨行前仍是發揮著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好糊弄。
待護送的禁軍隊伍遠去,劉縣令和趕來送行的文縣令都松了口氣,這兩位,尤其是禮王世子,可都是嬌貴的人物,他們為了陪侍好對方,這段時間沒少出錢出力。
徐郡守隱去諂媚的笑,變成自矜的模樣,對著幕僚道:“看著點,讓底下的人先不要放松,以防后手。
”他說完,兩個縣令急忙開口奉承。
“還是郡守大人深謀遠慮啊,下官險些忘了。
”“是是,還是大人想得周到。
”徐郡守享受著兩人的阿諛,摸著胡子哼笑一聲,懶得多言。
這算什么,若不是他運籌帷幄,這江夏郡的世家豪族不知要被查出多少把柄。
他當然并非是善心大發,一則是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二則,他既然出了力幫了忙,那那些世家免不了給他更多好處。
這個江夏郡郡守的位置,他坐得就更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