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八皇女冼行姬今年才九歲,若說冼行璋是個小娃娃不能服眾,那冼行姬豈不是更不能服眾?于侍中看著這些人面色怪異,他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什么,若是可以他也想扶持一個更說得過去的皇女皇子。
可先帝把當時參與謀逆的幾位年齡大的都處死了,剩下幾個,二皇子天資愚鈍,在尚學時常惹得太傅和博士們嘆息無奈,先帝更是直言此子不可繼位;三皇子不得寵,幼時沒有看管得體,落下病根,一年能從床上起來三個月就算今年身體不錯了;五皇女人算聰明,雖然也不怎么受寵,但還是有些存在感,只可惜她是真的不想繼位,也不想爭,于侍中派去試探的人好懸沒被抓住捅出去。
想到這,于侍中都恨得牙癢,這些皇子皇女都怎么回事,弄到最后,他只能找年齡最小的冼行姬。
但也并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冼行姬是先帝后宮中的于氏美人所生,雖是旁支,至少是本族,扶持上去再怎么也不會背棄于氏。
眾目睽睽之下,于逵當然要把冼行姬繼位的理由說出,還要說的合理。
他頂著江恍容的嘲諷,細細尋找著冼行姬的優(yōu)點。
“八殿下天生聰慧,先帝曾在寧遠二十年時曾言她一點即通,又心形純良,是冰心人。
”江恍容皺了皺眉,這的確是先帝說的,不過那時八皇女才五歲,這豈能當真。
但是場上還有不少于侍中的同盟,他們立馬反應過來,順著話往下講,場上一時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響起,不論覺得幼子繼位荒不荒唐,至少這個理由是真實的。
于逵更加得意,“更何況,八殿下身體康健,我朝難道讓一個病秧子繼位,時常去憂慮天子的身體,這豈不可笑。
”洋洋灑灑,慷慨激昂,全然是為了啟南朝,沒有一點私心的模樣。
冼行璋見場下有些真的動搖起來,笑眼里沒一點溫度,倒是有些淺淡的,不易察覺的諷刺。
她打斷于逵的長篇大論,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寬和。
“此事,此愿,是你一人之想呢,還是你與他們一同之愿。
”于逵以為她還不死心,冷笑道:“你德不配位,此番亂象是我等為掃清寰宇一同的努力。
”他說著點了幾位同盟的名字,席間多位官員被提及,一部分坦然自若,一部分則是眼中閃爍不定,面露猶豫。
在這個時代,改換天子,反抗君王,是比看到流星還少見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么大的勇氣的。
冼行璋也順著他點到的人,一一看去,慢慢地斂去溫和。
于逵直覺冼行璋這服淡定的模樣有些不對,場上好似也少些什么,但成功的機會就擺在面前,容不得他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