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香給她包扎完,狄繡低頭一看,好嘛,兩寸的傷口,他把整個小臂全繞上了布條子,連半個手都包裹進去,握拳都成了問題,再瞅他的衣裳,就剩個褲腰帶。
她哭笑不得地問薛香:“你包成這個樣子,我怎么做飯?”“玩去吧你。
”薛香說著接管了廚房。
“我沒有結息草也能出去玩嗎?”薛香白白看她一眼:“只要你不出鼠倉,就你那萬能血漿,吃八個藥西瓜都死不了。
”那誰還管薛香在廚房受不受苦,狄繡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她想,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找屈伯打個招呼,便朝出口處走去。
在出口處喊了兩聲也無人回應,正奇怪今日屈伯怎么站崗不賣力,上午來時就不見人影。
那一山又一山的白骨后頭卻傳來細碎的說話聲,狄繡情不自禁走了過去。
是池塘!她心里雀躍,原來鼠倉還真有池子可以養魚。
那池子的堤岸也盡是白骨壘起來的,水清不清的也看不真切,倒是能感覺到有水草在池子里悠悠地飄蕩。
江中元伏在堤壩上,將海碗里的兩小口血往池子里倒,屈伯就規矩地站立一旁。
水池中泛起一串泡泡咕嘟后又破裂的聲音,某處的池水竟向四周翻涌,中間浮出一個冰肌玉骨的女子來。
那女子半身浮于水面,隨著水動身動。
碧色海草一般的shi發貼在臉頰上,貼在脖子上,也貼在水面上。
她精神不大好的樣子,銀白的唇色襯得人更顯清冷。
江中元半個身子都探進了池子上方,她問道:“怎么樣怎么樣,玉玉感覺如何?”玉玉不語,只將shi發向腦后攏去。
“鈺玨可有好些?”屈伯開口道。
鈺玨從水下將右手探出水面,水像珍珠一樣從她的指節骨滴下來,而她攤開的手掌中間躺著一顆真正的珍珠,又圓又亮。
江中元高興地將那顆珍珠收下,鼠倉的照明喜添一顆大的,太大了,先自己用兩日。
“屈伯,我好些了。
”這鈺玨脾氣也真是古怪,江中元問話全然不理,只與屈伯對話。
她心底覺得世間人心難測,與江中元之流只有交易的往來,無需多言。
她提供珍珠和結息草,江中元給她沙漠綠洲的容身之處。
只有屈伯有救過命的恩情,偏心一些在情在理。
她一向不跟鼠倉的人多說廢話,只是這次江中元帶來的東西,對她的殘身敗軀的恢復竟有特效。
想同狄繡說些什么,又陌生得很,面子也拂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