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出了這半畝地,餓不死你!”說著要去搶狄繡手里的兩根歪蘿卜:“偷吃!你還敢偷吃!”狄繡趕忙把蘿卜揣懷里去,撇了水瓢,從這大漢的胳膊下鉆出去就跑。
被一把拽住頭發拖回來甩在地上:“賠錢的東西!跟你娘一個樣!賺不了酒錢還要吃老子家的大米!”梆梆就是兩腳踹上去。
“明天就把你賣了!”醉漢嘟囔著扯了一根頭發捆住狄繡的腳腕,“別想跑,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上天了我都能給你扯下來。
”那根頭發越變越長,醉漢把頭發的另一頭又扎回腦袋上,然后踉蹌著走出門找酒去了。
狄繡擦掉臉上的泥污,已是見怪不怪地隨手掐了個訣,那根頭發就轉系到了她懷里一根蘿卜上。
站起來撲撲身上的土,翻箱倒柜又摸出來一個紅薯,重新打了一瓢水去找薛香。
薛香還沒有醒,狄繡就看著那一根蘿卜一個番薯一瓢水坐在旁邊等。
他睡得安靜極了,跟他清醒時真是天上地下的對比。
狄繡想著他把自己從四方牢里帶出來的好,就想著算了吧,先忘了他在鼠倉時冷眼旁觀的壞。
等了許久百無聊賴又生了團火給薛香烤烤shi漉漉的衣服。
又等了一會兒連狄繡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探了一下薛香的鼻息頓時急了(結息草還在薛香身上),開始試圖靠搖的喚醒他。
薛香感覺自己在睡覺又醒不過來,腦子里有兩個自己正在打架,拳拳到肉地互相捶在臉上,聽到了狄繡在悉悉索索地找東西,也聽到了她在挨打,模糊中又感覺自己在一艘暴風雨里的小船上,搖搖晃晃都快把人搖暈船了。
他想找個地方吐一吐,船直接被搖掀了,他往旁邊一倒,醒過來了。
狄繡哎呀了一聲,著急了手勁大了點,把薛香推出去了。
看到薛香睜開了眼睛,又高興地原地蹦跶起來,還好手上多用了點力氣,不然哪能醒。
“我要吃肉。
”薛香看著地上擺成一排的食物和水說。
他一點也不想吃蘿卜,丟了一根尾巴一根小指還有兩小片意識,正需要大補呢,誰要吃蘿卜番薯。
“可是我沒有錢,污人巷也沒有什么野生的可食用肉。
”“啊,我不管,我要吃肉。
”薛香仰躺下來,不懂事地踢踢腿,然后又從袖子里露出他的左手在狄繡眼前晃了晃,“你看為了救你出四方牢,我手指都犧牲了。
元氣大傷,不吃肉怎么補回來。
”狄繡追逐著他亂甩的左手,殘缺的模樣不忍細看又忍不住多看兩眼。
她心里一陣愧疚,是她說要帶薛香出四方牢,結果還是對方給自己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