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婦人一聽,直接坐在了院門口的地上哭天抹淚:“我可憐的姑娘!好端端的要遭你家退親,日后她還怎么抬頭做人!你們這是想逼死她啊??!”
被婦人這么一喊,旁邊的姑娘也借勢抽泣了起來,哽咽道:“我是沒臉了,不如就了結在這里吧!”竟還裝模做樣的要去撞院墻。
被陸景風一把攔下。
陸景風一眼都沒瞧那陽田村的姑娘,上前硬聲道:“不是誰無賴誰就有禮的!我家對你家已是仁至義盡,如今你們既不要臉找上門來了,我們也不怕將此事捅破,也好讓鄉鄰評評理!”
院子里坐著的賓客也正好吃完了席,便都溜達出來圍觀陸家跟這陽田村的扯皮。
見人都涌出來了,張家婦人撇了下嘴自個兒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伸著脖子叫喊:“大家來評評理,這姓陸的一家親自尋的媒婆上門來提的親,現下我家是八字與他家合了,親也是訂了,就等著落日子成親呢,這陸家倒好,差了媒人三番五次的要上門取消婚事!可憐了我姑娘,什么錯也沒有,竟要被人這般羞辱,日后她可怎么做人!我這苦命的姑娘!”
她這番話一出,叫圍觀的人一聽,也覺得這陸家不厚道,就是同村子的也不免要說兩句。
“景風小子,你既然與別家姑娘定好了親事,何故要退親,這是你不對了!”
“對啊,人家姑娘遭無緣去故退親,日后再說婚事也不容易了,你家啊,還是別把事兒做的這般不地道?!?/p>
“今日別人姑娘一家都不顧臉面找上門了,我看啊,你們還是服個軟,道個歉,尋個日子把親成了,日后兩家也好走動!”
旁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在為陽田村的說話,叫張家婦人和張家兩人聽的面上得意洋洋。
邵氏捏著帕子轟的哭開了,委屈連天道:“鄉親們啊,我陸家什么德行做派,為人怎么樣你們是知道的,怎會無緣無故做出退親這不體面的事!這是要冤死我家??!”
秀水村的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陸家從來做事都是實在和善的,怎會做出退婚這事。
陸景風上前對周遭村民行了禮,正聲道:“這事實在是個孽緣,是我家主動退親不假,但我家也不是平白無故便要退親,他張家也不是這般無辜,各位梓叔嬸嬸,聽了我的話,大家也好來評評理。”
陸景風娓娓道來:“五個月前,我阿爹阿娘央了大痣媒婆到處去替我相看人家,想替我找門親事,最后便是找到了這陽田村姓張的這家人,他家姑娘年歲與我相近,八字也合,阿爹阿娘認為這門親事也是不錯,便想著與他家定親,他家開口便要十六兩銀子的聘禮,外加一支銀簪,一對雞鴨,兩匹布,大家說說這聘禮高不高。”
旁人一聽了這聘禮頓時炸開了鍋,嘖嘖道:“好家伙,這聘禮怕是娶個富戶的女兒也盡夠了,這張家也是敢開口!”
張家男人聽了村民的話,啐了一口,絲毫不覺得自家收這些聘禮有什么過分,扯著脖子回擊道:“我家姑娘是嬌養了這些年的,家里供喝供吃的,哪一樣不要錢,難道就白白送給了這陸家不曾!”
張家婦人也尖聲利嘴道:“我姑娘模樣那般俊俏!便是鎮上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沒這般貌美,就是嫁給富商巨賈也是使得的!如今便宜了你這個泥腿子,你還不感恩,竟摳搜著聘禮不肯給,你敢說你家當初不是看中了我家女兒的模樣,才眼巴巴的想娶么!”
陸景風看著這家貪得無厭的模樣,急而短的從鼻孔里哼笑出一聲,“便是天仙我也不娶了,光有美貌,而無賢德,有外面風光而無里子的,我娶來作甚!怕是鬧得家宅不安!娶妻當娶賢妻!而不是娶個花瓶回來擺著,我可不是要請個祖宗回來!”
這話一出,惹的陽田村那姑娘是臉露怒色,直接就從地上拽了個石塊,悍然不顧的揮袖便朝陸景風直直的扔了過去,尖聲罵道:“你說誰不賢德!你別以為與我定了親便能隨意拿捏我!”
幸而陸景洪眼快,及時拉了一把陸景風,才不至于讓那石塊砸在陸景風的頭上。
她這番舉動一出,引得周圍人頓時汗然,果真這姑娘確是有些跋扈了些,模樣俊俏又如何,這般嬌縱,誰家敢娶啊。
趁著此時,陸景風繼續向人講說道:“這聘禮高,我家也不計較,便也湊了十六兩銀子,兩匹布,一對雞鴨給張家,至于那支銀簪,我去鎮上做了幾個月的工賺了銀子,還沒有打成簪子送去,大家看看?!?/p>
他摸出那塊兒銀錠給眾人展示,眾人一瞧,是塊兒雪白的銀錠,農家人愛存銅板和碎銀,若不是打銀簪,是不會攢這般重的銀子的。
張家男人一看到那銀子,眼睛都發直了,連聲罵道:“好啊,你早就存夠了給我女兒打銀簪的錢,卻拖著遲遲不給,你就是早就拿定了主意不想給了!”
邵氏啐了一聲罵道:“我呸!給了你家便是肉包子打狗!”
秀水村的王村長也在,他在一旁看了半天,見這事兒越鬧越大,人都圍了過來,陸家是秀水村的人,他身為村長自是該為陸家辯禮的,便開口道:“這是兩個村子的糾葛,只好將陽田村的村長和幾位張家耆老請過來,兩村的人都在,咱們今兒就把話一次性說透了,免得叫人說他們張家在秀水村受欺負了!”
陸家人也覺得這辦法好,陸景山站出來道:“我前陣子給陽田村村長家修過偏房,我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