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痣媒婆回去后,撩開裙擺在陸景山家的院子里坐下,季離替她倒了茶水還拿了一盤果子出來。
大痣媒婆在王家鬧了這么一通,罵的是口干舌燥,云春麗和季離就笑著等著她喝完回話。
又是一杯水下肚,大痣媒婆才緩過口氣兒來,從袖子里摸出那兩銀子遞還給云春麗,“罷了罷了,你們啊,還是找別人吧,這姓王的就是個潑婦,她是打定主意不會將俏哥兒嫁進你們大伯家了,我瞧你們也不必念著了,媒沒說成,說媒錢得還你們。”
云春麗收回那兩銀子,季離摸出了一吊子銅錢遞與大痣媒婆:“勞苦你為了我景洪哥的親事跑這一趟,媒沒說成但也是折騰了你的,這吊子錢還是請你收下。”
大痣媒婆瞧了瞧季離手里的錢,臉上露出笑來,伸手接下來了,滿意的揣進了懷里,“喲,還是你家會做事,要我說當初不是看在那一兩說媒禮的份上,我是決計不會去那王玉花家的,她啊,是個沒皮沒臉的爛貨,可憐了她家的俏哥兒了哦,被她逼著嫁給個糟老頭子!”
季離抿了抿唇,有些擔心:“那你可曾見到俏哥兒了她可還好”
大痣媒婆道:“人被鎖在房里不得見,但我在院兒里提你大伯家的親事時,他在里面喊他愿意,他愿意到陸家來。”
季離放下心來,喬哥兒心里也是喜歡景洪哥的,這樣便好辦了他們都得為此事盡力,不可毀了這一樁姻緣。
大痣媒婆又絮絮叨叨說了些話,見天不早了便要起身離開了,走之前拉著季離的手不停的夸贊道:“你這小哥兒嘴甜人好,長的又十分俊俏好看,如若想說親事盡管找我,我定為你說們極好的親事!”
季離臉微紅,淺笑了下:“我還不急的。”
大痣媒婆又說了幾句,云春麗送她出門,離開時,云春麗笑道:“大痣媒婆就別去其他家說我家季哥兒的親事了,過些日子自是會提禮上門請你的。”
大痣媒婆道:“季哥兒可是有心上人了說的哪家方圓十里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人家,你告訴我,我也好去你打聽打聽那家人的底。”
云春麗朝院兒里看了看,季離正在埋頭收拾桌子,轉頭對大痣媒婆笑了笑:“是我家,我家那個憨貨。”
大痣媒婆一下了然了,舞眉弄眼的笑道:“你家景山是有福氣的,知道先下手為強,到時候我定上門來,好好為你提這門親事,喜酒可得喝上那三大碗!”
云春麗笑罵道:“管夠,一定撐的你肚子裝不下!”
季離邊收拾邊想著,王玉花家拒絕了景洪哥的親事是在意料之中的,她向來與陸家結怨,又嫌貧愛富,現下她是一門心思的想將俏哥兒嫁進鎮上的富貴人家。
就看今日景山哥他們回來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日頭漸落,遠處的余暉西沉,落霞染紅了大半邊天,地里勞作的人也都收拾東西回家了。
季離在院兒里摘了一些豆角準備做晚飯,剛生上火,梨哥兒就等不及上門來了。
“景山哥和我哥他們回來了嗎”進門就問,他今日在家是如坐針氈,就盼著好消息呢。
季離將火夾進灶膛里面,添了幾把柴,笑道:“應該也快回了,梨哥兒你別著急,他們做事是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