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春麗笑道:“河西頭那邊還有些魚草長的瓦青,這幾天我多割些回來存著,到了青草不接的時候,也能鍘碎了摻在雞食里,喂鴨也行。”
說完,她去整理地上的青草,“喲,我只顧著割了,沒留意割了這些辣蓼草回來,這喂雞不好,我撿撿就拿出去扔了。”
季離喊了下:“干娘,那便留給我罷。”辣蓼草就是他上次和梨哥兒醉魚的那種草。
云春麗停下動作:“這東西拿來有何用”
季離解釋道:“能拿來做酒曲呢,現在做來存著,到了初冬小米成熟季節就能用新鮮小米釀甜酒了。”
云春麗眼睛亮了下,欣喜道:“要我說你可厲害呢,啥都會,好好好,冬天弄些甜酒來喝,暖身子的很。”酒肆里的酒賣的貴,村子里自家釀的酒也不便宜,大多數農家人都做不好釀酒用的酒曲,到了冬日買酒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呢。
季離笑了笑,俯身去收拾地上那堆辣蓼草,秋末的辣蓼草花穗長的甚是飽滿,拿來做酒曲正合適。
將粉紅相間的細小花穗全部擼到盆里,擼了滿滿半盆子,然后季離用清水淘洗了幾遍。
“干娘,你幫我磨些糯米粉罷。”
云春麗起身去洗了個手:“好嘞,干娘盡管幫你。”
季離笑了笑,轉頭將洗好的辣蓼草花穗倒進了石臼里,慢慢杵成碎渣,待它們粘黏成一塊兒時掏出來。
這會兒子,云春麗已經將糯米粉碾好了,拿了過來,季離將細白的糯米粉與辣蓼草混合在一起,像揉面一般不斷揉搓,將他們完全混合在一起。
然后又去了趟檐下,抽了一捆稻草出來,拿回來墊在了竹匾下面,這樣可以保溫保shi。
將面團搓成一個個小團子,放在稻草上,就可以端進屋里,蓋上布子慢慢發酵了,若是氣溫shi度合適,那一個月以后就能發酵成酒曲。
等季離做完這些,俏哥兒就來尋他了,他提著籃子站在籬笆外朝他笑道:“來問問你得不得空,咱們去山上撿些秋果子回來。”
季離還沒說話,云春麗就從后面走了上來,替他應了:“他正閑著呢,俏哥兒你帶著季哥兒一起去山上溜達一圈,看看能不能撿些榛子山核桃這類的回來,也能炒成干果當個零嘴兒呢。”
俏哥兒笑道:“哎,二娘,那問便帶季哥兒去了。”
云春麗給季離拿來了籃子,笑道:“今晚上我做飯,你盡管和俏哥兒去就是了。”
季離笑了下,提著籃子跟俏哥兒出了門。
秋天的山里處處都是寶,兩人先在山腳下尋了些野葡萄攥在手里,邊走邊一顆顆的送進嘴里,打發著時間。
后面兩人又得了一筐子酷似皂莢樣子的貓屎瓜,這種野果子到了現下正是發甜的時候。
村頭的幾名孩童也正好在山里,他們見了季離和俏哥兒,一雙雙黑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的盯著季離和俏哥兒的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