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地知道,秋意濃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這十年,她拼了命地討好宗主,結嬰是宗主下賜丹藥,前陣子閉關修煉神通也是宗主的意思,甚至于上擂臺也是為了討宗主歡心。可是她卻死在了擂臺上……
行知只要一想到這里,就后背發涼,不敢再深想下去。
“叮!”輕輕的碰瓷聲,坐在長桌對面的凌步非擱下茶杯,抬起頭來。
兩邊坐的是各位長老,對面主位則是凌云高這個宗主,于是他第一眼就對上了叔父。
“怎么,還是沒有結果嗎?”他一個個看過去。
不出意料,沒一個人應聲。
凌步非便諷刺地笑了笑:“都說無極宗是仙門上宗,結果就這樣,漏得跟篩子似的。宗門大比這么大的事,擂臺禁制都能讓人做手腳,當眾死了個元嬰,把另一個元嬰坑進了玄冰獄,現在連個罪魁禍首都找不出來。敢問諸位師叔師伯,你們平常的供奉拿來干什么的?”
他罵得毫不留情,有的人訕訕低下頭,也有人面露不滿。宗主還沒發話呢,他一個沒掌權的少宗主就先罵上了?
果不其然,有人沒忍住:“少宗主,管理宗門的事可不簡單,不是你說句話事情就能辦成的。大比已經準備很久了,中間流程復雜,涉及的人員更是繁多,就算一個一個排查過去,也要不少時間。”
“那排查完有結果嗎?悲風師伯?”凌步非一點也不想慣著,“這都幾天了?三天還是四天?一天沒結果,夢今就關在玄冰獄里出不來。她重傷在身,再呆下去出事怎么辦?還是說,你們故意拖著,就是為了把她耗死,死無對證啊?”
這話可就嚴重了,好幾位長老出來說話。
“少宗主,讓白師侄進玄冰獄只是為了隔絕隱患,并沒有搜走她的隨身法寶,怎么會出事呢?”
“這么大的事,查起來確實不容易,三四天很難查完。”
“是啊,我們有沒有刻意怠慢,少宗主大可以監督。”
“你是少宗主,也不能撒潑啊!”
最后一句話,元松喬不樂意了:“什么叫撒潑?少宗主難道沒有過問的權力嗎?還有,他哪句話說得不對?事情全然沒有查清,就把少宗主的未婚妻關進玄冰獄,這事說出去我們無極宗的臉面都要丟盡了,怎么你們一個個還挺自豪的樣子。”
這話面上是罵大家,但誰都知道罵的是凌云高。
雖說白夢今身上有嫌疑,但畢竟沒有定罪,關進玄冰獄只是體諒宗主的喪徒之痛。
少宗主長大了,這分明是在爭權啊!
不想摻和的都低下頭,假裝沒聽到。
“到底要關到什么時候,說句話吧!”凌步非再次開口,“三天查不出來就關三天,十天查不出來關十天,一年查不出來關一年,要是永遠查不出來,我是不是要到玄冰獄娶媳婦去了?沒這個道理吧!”
“少宗主……”
悲風剛剛開口,就被凌云高阻止了,他緩緩說道:“白夢今是你未婚妻,你偏向她理所應當,但意濃也是你的師姐,你幼時受她照顧良多,如今她死無葬身之地,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為她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