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至申翻著手里的書,語氣平淡:“嗯,我知道,由她去吧。”
助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把剛才的問題復述了一遍,得到了相同的回應。稀里糊涂地掛了電話,不知道老板說的由她去的“她”指的是誰。她立刻通知下級部門,轉告自家老板的原話。
梁辛西開車駛離亓氏集團的停車場,半個車身剛出去,接到席子樾的電話,她聲音急促,周邊環境非常嘈雜。手機連著藍牙,梁辛西聽不大清楚她說什么,靠邊停車后讓她去安靜的地方說話。
席子樾倉促回應:“辛子,媽來逐月文化了,非說要來找你,我跟她講你在南桉區出差,她說見不到你就不走,現在我跟林林他們在這里接待,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媽去逐月干嘛?”梁辛西感到非常困惑,“她有跟你說什么事嗎?”
“嗯,她還是想讓你離開逐月文化,不要當模特了。”席子樾壓著聲音,徐詩妍應該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神經病吧,她是不是瘋了,我跟她說的夠清楚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梁辛西調轉方向,“找個理由讓她走,我在開車,等會打給你。”
“好。”那邊匆匆掛了電話。
梁辛西的心情原本沒有那么糟心,一聽見有關于她媽媽的話題,立刻墜入谷底。去隨云居的路上,徐詩妍給她打來兩個電話,都被她掛斷了。回去她就坐在后院魚池邊,腦袋里一團糟,和稀泥都沒她這么混亂。
徐詩妍發來一連串短信,意思就是讓她辭掉工作,還截圖了十幾條網上有關她的負面新聞,甚至連她學校的貼吧都有討論梁辛西的帖子,她收集好后一并發了過來。
謾罵的言語如同一柄柄利刃,不間斷地扎進梁辛西的身體。她頭皮發麻,如同被針刺一般,嗓子眼似乎有雙手禁錮著,深吸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她埋著頭坐在椅子上,所有的壓力與不堪都在這個時候向她壓過來。她像螻蟻般被壓在山下,祈求上天給她一些憐憫和寬容,可最后都失敗了。
越是被推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困境中,梁辛西就越覺得自己可笑。這樣窒息的生存環境里走出來的人,怎能配得上住在隨云居里的人?
這一瞬間她做出了人生中最重大的決定之一,迅速去二樓收拾好行李,推著箱子去地庫裝車。開車離開隨云居時,她跟陳蕓說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讓她轉告亓令鄔。
陳蕓對此并未產生懷疑,應下之后特意去廚房準備晚上的飯后水果。
她馬不停蹄地去了逐月文化,此時暮色已至,大樓前方仍舊站著一群人。梁辛西只瞥了一眼就認出席子樾和廖沾沾的身影,他們身前還有幾個人,肯定有一個人是徐詩妍。
梁辛西在馬路邊停了車,腳才剛從車里下來,徐詩妍立刻沖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