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亓令鄔懸著掌心,緩緩落在她肩頭輕拍兩下,“我會盡全力補償你,梁小姐盡管提要求。”
“不用,碎都碎了,一切皆有定數,這是它逃不過的命運。”梁辛西搖著頭起身,“我上樓拿個包就走,等我。”
她的背影削瘦又寂寥,黑裙襯得皮膚純白若雪,似有皎月懸上枝頭,光輝籠罩她身體。
亓令鄔神色復雜,后悔和自責交融,回想起她通紅潮shi的眼眶,心臟隱隱抽痛。他低頭凝視雙手,頭一回覺得這雙手如此笨拙。他恨不得現在就賠償,她開多少價都行。但愿梁辛西上樓后不要暴風哭泣,他真不懂如何安慰女孩。
梁辛西關上衣帽間的門,站在全身鏡前爆笑。亓令鄔的眼神明顯就是信了她的鬼話,真以為是她初戀的遺物。
那個音樂盒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從外地旅游帶回來的紀念品,當初搬家時就想把它扔了,后來想想算了,也是她坐飛機長途跋涉帶回家的。這次被亓令鄔摔壞正好,她可以心安理得買新的裝飾品了。
戴上項鏈,理好頭發,她拎包下樓。
亓令鄔的情緒不是很好,看向她的眼神多出不少暖意,說話前會考慮措辭是否適當,會不會引起梁辛西的反感,他開始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盡量保持善意與溫和。他知道梁辛西心情不大好,他還是減少存在感為妙。
梁辛西換好鞋子站在玄關處,倚著柜子望向他:“不是邀請我參加晚宴嗎,出發?”
“好。”亓令鄔點頭,路過她身側時主動拿過她的包,“我來吧。”
他接過包不再吭聲,走到院子里發動車,等梁辛西出來時去副駕駛外為她開門。梁辛西故意裝作摸不到安全帶的樣子,一臉為難。她仰頭向車外的亓令鄔求助,那雙眼睛似湖水泛起光暈,楚楚可憐地撞進亓令鄔的眼簾。
他邊自責邊俯身為她扣上安全帶,鼻尖竄入一股綿長清幽的香水味,似清冷微苦的藥香,又帶著一點潮shi的雪松味,如同香爐內悠然升出的迷煙,環繞著他的鼻腔。他微微愣神,指尖緩緩從帶子下抽出,座椅調好合適的角度,方才關門回到駕駛座。
“到酒店要一個半小時,梁小姐中途想去服務區請提前跟我說。”他調轉方向開車駛出小區,大路出去右轉就是高速。
電臺正好放著王菲的《乘客》,梁辛西跟唱道:“坐你開的車,聽你聽的歌,我們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