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也好記,李炳然。許千在哪兒看過“炳然”這兩個字,好像是光明的意思。于是心里就念叨著,炳然,光明,李炳然,李光明。記住了。
快放學(xué)的時候,通知讓班長帶幾個人去一樓拿這學(xué)期的練習(xí)冊。許千叫了王旭然、沈松,剛要走,忽然想到應(yīng)該趁這個機(jī)會讓新同學(xué)融入一下,就走過去敲了敲李炳然的桌子。
“李光明,來搬下書。”
男生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興奮。他站起來,從兩列桌椅間穿過,搖搖晃晃,像個竹竿。
剛一出門,他就追上許千,頗有些扭捏地說:“班長,你知道炳然的意思?”
“啊?”許千愣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叫錯了名字,“知道,是指光明吧。”
“對,有光明的意思。班長,你平時也喜歡看古文嗎?”
“還好,看一點。”
“你喜歡看哪類?”
許千被問得云里霧里,隨口應(yīng)付道:“就是隨便翻翻,研究不深。”
略有些失望地“噢”了一聲,他不再追問。
走到大廳,從負(fù)責(zé)的老師手中接過他們班的幾摞。
“十二班的,齊了,拿好了啊。班長呢?來,簽個字。”
許千飛快地寫下名字,剛要走,聽見身后的老師大著嗓門喊了一句“誰去喊下十一班”。
“我去!”
毫不猶豫地應(yīng)了下來。
她把手里的一摞書抱在xiong前,丟下一句“我先上去了”,就一步兩個臺階跑上了樓。一路沖到十一班門前,后退一步,先把氣喘勻,直起身子,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路帆正坐在講桌旁,拿著紅筆批改作業(yè)。扭過頭,看見許千滿頭是汗地抱著一大摞書。
放下筆,走過去。
“怎么了?”
“老師,”呼吸還有些急促,“叫幾個人下樓拿書。”
路帆轉(zhuǎn)過身,朝靠墻的一排擺擺手,“你們幾個去吧。”
“好了,書給我吧,辛苦你了。”
“啊?”許千懵了,看看書,又看看路帆,支支吾吾地說:“這,這是我們班的,文科的,不是你們的。”
“噢,是你們班的呀,我還以為你跑這一腦袋汗,是著急給我們班送書呢。”
屋子里傳來一陣竊竊的笑聲。
看著路帆一副“恍然大悟”的夸張表情,許千才知道自己又被她耍了。咬著牙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憤憤地走了。
回到班級,一邊發(fā)著練習(xí)冊,一邊在心里揣摩著路帆的想法。
好奇怪呀,上午,還有剛才,這才一天,她居然已經(jīng)開了她兩次玩笑了。這對別人來說沒什么,但在路帆身上可太反常了。
難道新學(xué)期開始,她也有點激動?可是她對別人還是老樣子呀,不冷不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