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兩眼通紅,太陽穴發(fā)脹,血管一下一下地跳。她很困,但是睡不著,一躺下,眼前一團亂麻,像是有什么東西溜進了腦袋,正在里面橫沖直撞。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無意義地倒數(shù)。
很奇怪,居然不悲傷。
這就是酒精的好處吧。麻醉神經(jīng),就算知道悲傷的事情還在那兒,也感受不到。連骨頭都是軟綿綿的,人躺著,仿佛在無限下落。
她試著呼喊路帆的名字,突然發(fā)現(xiàn)想不起她的模樣,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越努力,越記不起。每次都只差那么一點,像是隔著紗簾,再一用力就戳破了,連影子都找不見。
哈。
笑的沖動抑制不住,嘴角自己咧開,夸張地上揚。她抬起手把嘴巴捂住,眼淚又從眼睛流了出來。
一切都是無意義的。
夜晚,雨水,哭笑……毫無意義。沒有月光,沒有太陽。所有所有,都是寂寞的注腳。
天亮,夜里發(fā)生的故事都被隱藏。喝了太多酒,一早起來,許千的臉有些發(fā)腫。周梅問她是怎么了,她搪塞著說喝多了水。
“千千,你是不是瘦了?”
“沒有吧,還是以前那樣。”
“你等著,我把秤拿過來。肯定瘦了,眼看著都比以前瘦了不少。”
“怎么會……”
嘴上是這么說,但她能感受到身體的變化。最近這兩個多月,幾乎沒怎么好好吃過飯。沒胃口,強逼著自己拿起筷子,吃一點就飽了。再加上失眠,體重一定掉的更多。
周梅把秤拿過來放下。許千站上去,低頭一看,果然,瘦了十三斤。
周梅覺得是她學習壓力太大導致的,一邊自責一邊開導,讓她不用把自己逼得這么狠、要適當放松。許千笑笑,點頭予以回應。
她感謝媽媽從不曾想真正了解她的內(nèi)心,也不關注她面臨的問題,一直以來都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給予她“需要”的支持和幫助。這讓她不必撒謊掩飾,省去了不少麻煩。
等到周梅去上班,許千面對著空蕩的客廳,才又感受到了眼前的生活是多么無聊。好像沒有快樂了。遇見路帆之前,快樂很容易被感知;路帆出現(xiàn)后,經(jīng)歷了太多狂喜,以至于如今難以再分辨出瑣碎中簡單的快樂。每一秒都無聊透頂,沒什么能讓她期待。
把自己拖進房間,發(fā)現(xiàn)桌上的手機正在震動。接起來,電話那邊,王旭然的大嗓門讓人不得不拉遠距離。
“千兒,給你發(fā)消息怎么不回呀?”
“沒看手機。”
“不是吧,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