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走后明熙也沒再睡,昨夜耗費了太多體力,現在肚里空空,要起床吃飯了。
明熙用完飯沒多久,檸檬便說冬榮求見。冬榮是來送身契的,這辦事速度讓明熙暗暗吃驚,又有些好奇,“冬榮小哥,我院里的朱鸝和鸚鵡原是大娘子房里的,她們的身契也該在大娘子手里吧?這是怎么拿回來的?”
明熙是純好奇,冬榮也不瞞她,“兩位姑娘的身契的確在大娘子手里,今早主君特意去大娘子那里幫小娘取回來的。”
冬榮說的簡單,然則盛紘去拿朱鸝和鸚鵡的身契時還是小費了一番心思的。
盛紘從明熙這里走了之后就直接去了大娘子院里,到了那里也不直說來意,只同大娘子扯閑篇,“我昨日到恕意那里去,她身子還是虛弱,恐怕還要在養些時日。”
大娘子雖覺得官人一大早與她扯這個有些莫名其妙,但想起明熙生產前經歷的兇險也替她后怕,前些日子兒子的滿月酒又被林噙霜那賤人攪和了一下,自已的身子還又給拖病了,“這衛氏也是個可憐人,好容易生了兒子,還不能養在自已跟前,唉!”
盛紘見大娘子上套,還想繼續往下引話,大娘子卻是口鋒一轉,“這說到底,還是官人的錯,看上個蛇蝎婦人,心也忒狠了…”
大娘子還想再說,盛紘一下打斷,“開春河面上的冰一化,就把人送去宥陽。”
這話果然管用,大娘子一下就激動了,“官人可是說真的?你竟舍得!”大娘子說完就打自已的嘴,自已怎么能提醒官人不舍得的事呢。盛
紘歪躺在椅子上,也不接大娘子的話,自顧自說:“噙霜她到底是犯了錯,恕意又傷的那般重,我既是一家之主,做事自然要有決斷。”
大娘子原本還在歡喜,聽了盛紘這話又覺得牙酸,從前不把衛氏放眼里的時候林噙霜那賤人犯了事,他什么時候重罰過?偏心就偏心了,還不肯承認!
盛紘見大娘子不接他的話,也覺得剛才自已說的沒趣,就接著往衛恕意身上扯,“恕意此番還有命活,多虧了身邊那個女使,叫什么來著?”
盛紘裝作記不得的樣子,大娘子接口,“是朱鸝!也是個家生子,她一家子都在我身邊做事,是個穩妥的。”
“奧,對,是她!我就說該重重賞她的,先前送了些藥材和銀兩對吧?昨日聽明蘭說這女使恢復得不錯”,盛紘戰術性停頓,大娘子正聽著呢,盛紘沒了下文,不由問,“恢復得不錯,然后呢?”
盛紘偷摸看了眼大娘子的臉色,才繼續說:“既然她是個好的,也恢復得好,日后自然還在恕意身邊待著,我想著等那女使徹底好了,就以恕意的名義把她的身契送還給她,也是還了這份恩情,你看呢?”
盛紘這招用的委婉,大娘子一時沒覺得什么不對,只是這朱鸝是自已送出去的,還沒派上什么大用處2,身契給出去了,人肯定就不能為自已所用了,大娘子有些猶豫。
盛紘看出來了,“大娘子只需把那女使的身契拿來即可,她那一家子其他人的身契不還在你這嗎?”
大娘子想也是,還握著她家里人的身契在手里,再說如今衛恕意也沒什么好盯著的,給也就給了。
大娘子松口答應,盛紘給她好一頓夸,“我就說大娘子向來深明大義,我們盛家就是有大娘子坐鎮才后宅安穩,我也是多虧有大娘子幫我打點才能高升啊,大娘子當受我一拜。”
盛紘說著真的從椅子上起身拜大娘子,大娘子本就叫盛紘夸得心花怒放的,又看盛紘肯抬舉自已,心里更是高興,哪能真讓盛紘拜下來,忙攔了去。
盛紘被大娘子拉起來,順勢就拉住了大娘子的手揉了揉,“若弗辛苦了!”
一句話差點說的大娘子淚崩,“官人知道我操持家里不容易,我就滿足了,不說什么辛苦的話。”
盛紘看時機正好,趕緊說話,“我從來都知道大娘子是個能干的,就是我記得你給了恕意兩個女使,另一個是哪個?不妨把身契都一并拿來,以后也好管理。”
盛紘說完話,就摟過大娘子,抱住她輕輕拍打她的后背,大娘子不防盛紘突然這樣,官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樣抱過她了,大娘子眼眶shi潤,只聽盛紘問,“可好?”
大娘子根本無心思考什么可好,盛紘又緊緊摟住了她,她全然沉浸在此刻的溫柔里,嘴里無意識說“好”。
盛紘聽到想要的答案,微微松了松摟緊的手,轉頭對房媽媽說,“房媽媽可聽到了?大娘子同意了,勞煩房媽媽去拿下那二位女使的身契吧!”
放籍
劉媽媽無聲嘆息,她的傻大娘子呦,大娘子一個心眼子沒長,主君身上全是心眼子,大娘子怎么斗得過呦!劉媽媽也不打算說穿,大娘子這樣就很好,不需要想更多,想的多了就不快樂了。
盛紘看劉媽媽將身契拿了來,便放開大娘子,大娘子這時才注意到身旁的劉媽媽,臉一下就紅了,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劉媽媽只當什么都沒看見,把身契放在盛紘手邊的桌子上。
盛紘扶著大娘子坐下,又站到她身后給她捏肩,大娘子只覺得這些年的不忿和郁氣都在此刻消散了,她好好享受了一番盛紘的服務。捏了一會,盛紘看了看外頭的太陽,對大娘子說還要去準備節禮,大娘子溫柔地要送他出去,盛紘不動聲色拿過身契對大娘子說:“外頭天冷,你在屋里歇著,我自忙去。”","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