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更加不是為了秦國的公子哭泣,而是為了我楚國以前現在以及未來,千千萬萬和魏美人、公子虔一樣,受到刑罰,即便是悔過自新,卻也來不及的人而哭泣。”
“《左傳》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肉刑卻太過殘酷,人一旦失去身體的某個部分,難道還能長出來嗎?即使知道錯了,還能悔改嗎?還有什么面目再見世人?”
“大王!”此時突然傳出一個哭腔,一個大臣從群臣后排中走出來,來到昭陽身后,連續拜了數拜,淚流滿面難以自制道:“大王英明,鼻子一旦被削掉,那就再也長不出來了,再也無法見人了。”
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大臣,即便是前任都沒有記憶,通過回憶前任的記憶,才知道這是楚國的一個封君,名叫葉壟,一個在楚國郢都存在感較低的封君。
“賢卿,你這是何故,何故哭泣啊。”熊槐詫異的問道,不知道這個突然給他自己加戲的葉壟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淚流滿面了!
“大王恕罪,微臣一想到自己的小兒子,就情難自禁,君前失儀,死罪死罪。”葉壟叩首道。
“賢卿,你的小兒子怎么了?”熊槐問道,心中卻有了猜測,難道也是因為犯罪,鼻子被削掉了。
“大王,犬子年少無知時,曾與人斗毆,將人打傷,被處以劓刑,如今改過自新,卻也沒有辦法出門見人了。”
說到心痛之處,葉壟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痛哭流涕。
因為斗毆而遭到劓刑,熊槐不用多想,就知道這肯定是和其他的封君或者公族子弟打架,而且還打贏了。
葉壟還沒有哭完,又有一個大臣哭著走到昭陽之后跪下。
“···”
難道又是一個兒子被處以劓刑的?
其他人全都心中猜測。
“賢卿,難道你的兒子也被處以劓刑了?”熊槐好奇的問道。
“回大王,不是。”這個大臣回答完,哭得更加厲害了:“大王,犬子不是被處以劓刑,而是被處以刖刑啊,不要說走出門見人,就是想走路都沒有辦法走了。”
熊槐聞言悲痛的感慨道:“唉,鼻子被削掉了就長不出來了,腳被砍斷了,同樣也接不上去,長不出來了。”
“大王所言甚是···”
熊槐說完,殿中又有數人流淚嘆氣道。
一時間大殿群臣的中部以及后部,傳來不少哭泣的聲音,顯然說到他們心坎里去了。
郢都是楚國的都城,聚集了無數貴族,現在是戰國各國交戰極為激烈的時期,各國武風極盛。
這么貴族聚在一塊,要是一不小心喝酒喝多了,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喝酒,一旦起了爭執,大打出手上演全武行,那是極為平常的事。
而打斗中,出手過重,將對方打死打殘,這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一旦一個貴族子弟,將另一個貴族子弟打死或打殘,那么楚國的法律,就會發生作用,對犯罪的人處以相應的懲罰。
所以在大殿中,才會有這么多人,對熊槐的說法感同身受,他的親朋好友,或多或少都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