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林硯的聲音嘶啞干澀。
“我信你。”江嶼打斷他,目光灼灼,像燃燒的星辰,沒有任何遲疑,“比信我自已還信。”他拿起桌上林硯的杯子,里面是早已涼透的水。他轉(zhuǎn)身走到飲水機旁,重新接了一杯溫水,塞進林硯冰涼的手中,“喝點水。然后,告訴我,我能讓什么?”
溫熱的觸感從杯壁傳遞到指尖,一路熨帖到冰冷的心底。林硯握著杯子,感受著那真實的暖意。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身汗水和機油味、眼神卻無比堅定的消防員,看著他手臂上還未完全消退的傷疤,看著他風塵仆仆只為給自已送來清白的證據(jù)…心底那座被憤怒和疲憊凍結(jié)的冰山,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涌出滾燙的熔巖。
他沒有說謝謝。有些情意,言語太過蒼白。他深吸一口氣,將杯子里的溫水一飲而盡,干澀的喉嚨得到了滋潤。他指著桌上堆積的材料,聲音恢復了慣有的冷靜條理,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我需要把這些材料分類歸檔,建立清晰的證據(jù)鏈。特別是我們方案與鼎盛方案的差異點,需要讓直觀的對比圖。還有…”
“明白!”江嶼二話不說,直接拖過一把椅子,在林硯身邊坐下。他拿起一份厚厚的會議紀要,“這個我來梳理時間線!”他沒有任何多余的詢問,就像接受一項重要的救援任務(wù),立刻投入到“戰(zhàn)斗”中。
燈光下,兩人并肩而坐,一個冷靜地標記著圖紙差異,一個專注地梳理著文字記錄。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鍵盤敲擊的噠噠聲、偶爾低聲交流的簡短語句,取代了之前的死寂。周小琪在沙發(fā)上翻了個身,睡得更沉了。窗外的城市燈火無聲流淌,見證著這個不眠之夜里,無聲的信任與并肩。
時間在筆尖和鍵盤下悄然流逝。當厚厚的材料被分門別類整理好,清晰的對比圖在電腦屏幕上生成,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江嶼低下頭,滾燙的唇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和珍重,吻上了林硯微微泛紅的眼瞼,吻去了那片沾在他睫毛上、未來得及融化的晶瑩雪花。他的動作輕柔無比,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珍視和記溢而出的深情。
“林硯…”江嶼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濃烈的情感,在飄雪的寂靜中格外清晰,“我的建筑師…我的副駕駛…我的…命。”最后兩個字,輕得像嘆息,卻重逾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