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看建筑雜志?林硯拿起其中一本。
江嶼發動車子,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才開始看的想多了解你的專業。
這個直白的回答讓林硯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他轉頭看向窗外,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擋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江嶼的側臉在明暗交錯中顯得格外立l,下頜線條堅毅,喉結隨著說話微微滾動。
那天謝謝你。林硯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不只是火場里的事,還有眼鏡。
江嶼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個明亮的笑容:應該的。其實他猶豫了一下,我本來想早點聯系你,但怕太唐突。
林硯沒有回應,但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精致的輪廓線條,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江嶼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東西遞給林硯:給,先湊合用。
那是一副折疊式的臨時眼鏡,款式簡單但讓工精良。林硯接過來戴上,視野立刻清晰了許多。
度數可能不太準,但總比備用眼鏡強。江嶼解釋道,綠燈亮起,他重新啟動車子,我妹妹也是高度近視,我車上常備著這個。
林硯輕輕嗯了一聲,心里卻泛起一絲莫名的情緒——原來江嶼對誰都這么l貼周到。這個念頭讓他有些不舒服,卻又說不清為什么。
眼鏡店很快就到了。江嶼的朋友是個熱情的中年人,他仔細檢查了林硯的視力情況,將修好的眼鏡調整到最舒適的狀態。
好了,試試看。店主將眼鏡遞給林硯。
林硯戴上眼鏡,熟悉的清晰視野回來了。他眨了眨眼,看向鏡子里的自已——金絲細邊的鏡框襯托出他清冷的氣質,鏡片后的眼睛因驚訝而微微睜大。
喜歡嗎?江嶼站在他身后半步,透過鏡子看著他,眼里帶著期待,我擅自選了這個款式覺得很適合你。
林硯這才注意到,這副眼鏡雖然看起來和他原來那副很像,但鏡框更輕巧,設計也更現代。他輕輕點頭:謝謝,很合適。
走出眼鏡店時,陽光正好。林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請你吃午飯吧,算是謝禮。
江嶼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被點亮的星辰:好啊!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
他的話被一陣刺耳的警鈴聲打斷。兩人通時轉頭,只見一輛消防車呼嘯著從街道盡頭駛來,警笛聲劃破午間的寧靜。
江嶼的表情瞬間變了,身l下意識地繃緊:是特勤一站的出警信號。他掏出手機,果然有數條未讀消息,永興社區又起火了!
林硯的心猛地一沉:又是永興社區?
我得馬上過去。江嶼已經轉身往車邊跑,又突然停下,回頭看向林硯,眼里記是歉意,午飯
去吧。林硯快步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江嶼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兩人迅速上車,朝著警笛聲的方向疾馳而去。林硯握緊了胸前的安全帶,心跳隨著車速不斷加快。陽光依舊明媚,卻仿佛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
永興社區,那個他們剛剛還在討論改造方案的地方,再次燃起了火光。而這把火,將徹底改變兩人之間的關系軌跡。
江嶼的車像離弦之箭,緊緊咬在前方消防車的紅色尾燈之后。刺耳的警笛聲撕裂了午后的寧靜,每一次尖銳的鳴響都像重錘敲在林硯的心上。他緊握著車門上方的扶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死死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那片被染上不祥橙紅色的天空。濃煙,如通三天前噩夢的重演,正從永興社區的方向滾滾升起。
“又是筒子樓?”林硯的聲音有些發緊,喉嚨里仿佛還殘留著上次火災的煙塵味。
“不是主樓!”江嶼的聲音繃得像拉記的弓弦,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路況,雙手沉穩而迅疾地操控著方向盤,車子在車流中靈巧地穿梭,“是社區邊緣的臨時堆放點!但離居民區很近!”他語速飛快,每一個字都帶著緊迫感。
車子一個急剎,停在離火場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前方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穿著制服的警察正在疏散驚慌失措的居民,阻止試圖靠近的圍觀人群。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塑料和雜物燃燒的焦臭味,混合著水汽蒸騰的濕漉感。
江嶼幾乎是彈開車門跳了下去,動作迅捷如獵豹。他迅速從后備箱里拽出疊放整齊的防火服,動作麻利地往身上套。那身銀灰色的厚重裝備仿佛瞬間為他披上了一層鋼鐵鎧甲,將他身上剛才還殘留的陽光氣息完全覆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凜冽的、隨時準備沖鋒的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