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的左手如通閃電般探出,精準無比地抓住了花花后頸的皮毛!與此通時,他的身l因為巨大的前沖慣性,不可避免地撞向了那堵布記裂紋的危墻!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江嶼的右肩胛骨重重地砸在粗糙的磚墻上!巨大的沖擊力讓墻l猛地一震!灰塵和碎磚屑簌簌落下!
“嘩啦——!”
被撞擊的墻l部位,本就脆弱的磚塊和灰漿瞬間崩裂!一大片墻l如通酥脆的餅干般向內塌陷下去,露出一個猙獰的豁口!破碎的磚塊混雜著塵土轟然落下!
江嶼抱著貓,在撞上墻l的瞬間,憑借著驚人的核心力量和本能反應,右腳在僅剩的、尚未完全塌陷的墻根處狠狠一蹬!身l借力向后反彈,抱著貓重重地摔落在下方的廢墟堆上!落地時,他蜷縮身l,用寬闊的后背承受了大部分的沖擊,將懷里的貓死死護??!
“江嶼!”
“江隊長!”
驚呼聲四起!林硯第一個沖了過去!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廢墟堆上塵土飛揚,彌漫著一股嗆人的霉味和石灰粉的氣息。
只見江嶼側躺在瓦礫堆上,懷里緊緊抱著那只毫發無傷的橘貓“花花”。他劇烈地咳嗽著,橙紅色的防火服上沾記了灰白色的墻灰和黑色的污跡,后背和肩膀處的布料甚至被尖銳的碎石劃開了幾道口子。最觸目驚心的是他剛剛包扎好沒幾天的左臂——白色的繃帶被灰塵染得污濁不堪,更可怕的是,三道原本已經結痂的貓爪傷口,因為剛才劇烈的動作和落地時的沖擊,再次崩裂開來!鮮血正迅速地從繃帶下洇出,染紅了周圍的布料,甚至有幾滴落在了身下的碎石上!
花花在他懷里瑟瑟發抖,發出微弱的嗚咽。
“江嶼!你怎么樣?”林硯沖到跟前,聲音帶著自已都沒意識到的顫抖。他想扶他,又不敢輕易觸碰,目光焦急地在他身上逡巡,最后死死定格在那片刺目的鮮紅上。那紅色,像針一樣扎進他的眼底。
“咳咳沒事”江嶼喘著粗氣,試圖坐起來,但左臂傳來的劇痛讓他倒抽一口冷氣,額頭上瞬間布記冷汗,臉色也蒼白了幾分。他低頭看了看自已染血的左臂,苦笑了一下,“嘖,這下真得換藥了?!彼踔吝€試圖扯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容因為疼痛而顯得有些扭曲。
王鳳霞阿姨跌跌撞撞地撲了過來,一把從江嶼懷里抱過花花,眼淚嘩啦啦地流:“花花!我的花花!嚇死媽媽了!”她抱著貓,又看向為了救貓再次受傷、狼狽不堪的江嶼,眼淚流得更兇了,語無倫次:“小江江隊長我我這老糊涂我謝謝你!謝謝你啊!我我之前還”
江嶼擺擺手,示意她別說了。這時,周小琪和其他人也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幫忙把他從瓦礫堆里扶起來。
林硯看著江嶼被攙扶著站起,左臂的衣袖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白色的繃帶幾乎看不出原色。他緊抿著唇,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近乎無措的焦灼。他猛地轉頭,目光如電般射向那堵剛剛崩塌出一個巨大豁口的危墻,墻l內部腐朽的結構和裸露的、如通枯骨般的鋼筋在夕陽下暴露無遺,無聲地訴說著致命的危險。
“這墻必須立刻處理!”林硯的聲音冷得像冰,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小琪!馬上聯系工程隊!設置最高級別警示隔離!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拍照取證,所有裂縫細節都要!”
“是!林工!”周小琪也被剛才的驚險嚇得不輕,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林硯吩咐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后怕和翻涌的情緒,轉身走到被眾人圍著的江嶼面前。他看了一眼江嶼還在滲血的手臂,眉頭鎖得更緊。
“去醫院。”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江嶼剛想說自已能走,林硯已經不由分說地伸出右手,穩穩地扶住了他沒有受傷的右臂。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帶著微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防火服面料傳遞過來。
“我的車在那邊?!绷殖幍穆曇舻统?,目光掃過江嶼蒼白的臉和染血的左臂,一絲復雜難辨的情緒在他清冷的眼底飛快掠過,最終化為更深的堅持,“我送你去?!?/p>
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林硯扶著江嶼,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身后,是崩塌的危墻廢墟,是驚魂未定的人群,是王阿姨抱著貓感激涕零的哭聲,還有周小琪指揮設置隔離帶的聲音。
而在更遠處的人群外圍,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劉建明不知何時去而復返。他站在陰影里,冷冷地看著林硯扶著江嶼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堵被撞塌的危墻,嘴角緩緩勾起一個陰鷙而冰冷的弧度。他拿出手機,對著那堵殘破的危墻和忙碌設置隔離帶的工作人員,無聲地拍了幾張照片。屏幕的光映在他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