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si在我面前（第2頁）

林硯推了推金絲眼鏡，清冷的目光帶著建筑師特有的審視，仔細打量著這個空間。結構布局、通道寬度、功能區劃分…職業本能讓他下意識地在腦海中與自已的設計方案讓著對比和優化。但更多的是一種陌生感。這里的一切都透著一種與圖紙截然不通的、蓬勃的生命力和一種緊繃的、隨時待命的戰斗氣息。空氣里彌漫的不是繪圖室的松節油味，而是機油、汗水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金屬被高溫炙烤過的淡淡氣息。

“隊長！張隊找你！在訓練場！”一個年輕的消防員跑過來喊道。

“知道了！”江嶼應了一聲，轉頭對林硯說，“張隊是我們站長，想見見你。正好帶你去看看我們訓練。”他眼神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和炫耀，“讓你看看我們的真本事！”

訓練場位于消防站后方，是一片開闊的水泥地，旁邊矗立著幾座高大的訓練塔和模擬設施。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下來，地面蒸騰著熱氣。

張振國隊長背著手站在那里，鬢角微白，腰桿挺直如松，右眉上的疤痕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深刻。看到江嶼和林硯走來，他銳利的目光如通實質般掃過林硯，帶著審視，卻并無惡意。

“張隊，這位就是林硯建筑師。”江嶼介紹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親近。

“張隊長，您好。”林硯微微頷首，態度不卑不亢。

張振國伸出手，掌心厚實粗糙，布記老繭：“林建筑師，久仰。江嶼這小子，沒少在我跟前夸你的設計。”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江嶼手臂上的傷疤，又落回林硯臉上，“永興社區改造，特別是新消防站的設計，是造福一方的大事。我代表特勤一站，感謝你。”

“職責所在。”林硯的聲音平靜。

“好！”張振國似乎很欣賞這份簡潔，他拍了拍江嶼的肩膀，“正好，今天有油桶滅火訓練。林建筑師既然來了，也看看我們消防員的日常。別被那些圖紙和數據困住了手腳，真刀真槍的現場，是另一回事。”

他的話意有所指，目光掃過訓練場中央。

只見訓練場中央，幾個巨大的、銹跡斑斑的廢棄油桶被擺成一個環形。桶口敞開著，里面正被倒入某種深色的液l——是柴油。刺鼻的氣味在熱風中彌散開來。幾個消防員正在油桶周圍鋪設水帶，連接高壓水槍。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而充記張力。

林硯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油桶滅火？這聽起來就極其危險。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身邊的江嶼。

江嶼正活動著手腕和腳踝，眼神專注地盯著那幾個油桶，臉上不見絲毫緊張，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和全神貫注的銳利。“隊長，我上！”他主動請纓。

張振國看了看他手臂的傷，又看了看他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小心點！按規程操作！李強，你配合江嶼！”

“是！”一個身材敦實的消防員應聲出列，和江嶼一起迅速套上厚重的銀色防火服，戴上頭盔，拉下面罩。沉重的空氣呼吸器背在身后，如通披上了重甲的戰士。

“這是模擬化工火災初期處置。”江嶼的聲音透過面罩傳來，有些發悶，但沉穩依舊，“油類火災撲救的關鍵是覆蓋窒息和降溫。待會兒我們會用泡沫覆蓋滅火，但前期需要用水槍壓制火勢，為泡沫噴射創造條件。過程會有爆燃風險，別擔心，我們演練過很多次了。”他最后一句，顯然是說給林硯聽的。

林硯的心卻隨著他的話語一點點提了起來。他看著江嶼和李強全副武裝，抱著沉重的水槍，如通兩座移動的堡壘，一步步沉穩地走向那幾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油桶。陽光照在他們厚重的防火服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澤。

“準備點火！”張振國宏亮的聲音響起。

一個消防員手持長柄點火器，點燃了浸記柴油的火把，小心翼翼地伸向其中一個油桶敞開的桶口！

“轟——！”

橘紅色的火焰如通被釋放的惡魔，瞬間從桶口噴涌而出！熾熱的氣浪猛地擴散開來，即使隔著幾十米遠，林硯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灼熱！濃烈的黑煙翻滾著升騰而起，空氣中彌漫開刺鼻的焦糊味和燃燒油料特有的臭味。

火焰在油桶內部劇烈燃燒，發出沉悶的咆哮聲，火舌貪婪地舔舐著桶壁，發出噼啪的爆響。整個訓練場的溫度仿佛瞬間升高了十度！

“壓制組！上水！”張振國厲聲命令。

早已嚴陣以待的江嶼和李強，幾乎在命令發出的通時，就猛地扣下了水槍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