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陸知彥。”
溫穗彎腰撿起散落的高跟鞋。
她抽出濕紙巾按在臉頰,擦掉淚痕的動作格外從容冷靜,仿佛方才情緒崩潰的人并非自己。
溫崢見她徑直往門口走,不由得追上前問:“你找他做什么?”
“離婚協議,”溫穗打開門,轉身時目光與他撞上,淡聲道:“如果你心里還當我是你的親妹妹,就在我順利離婚前,別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溫崢瞬間啞然,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進電梯。
京城的夜晚依舊紙醉金迷,溫穗搖低車窗任由夜風拂過臉頰。
嫁過來三年,她好像一直忙著陸家的事,琢磨陸知彥的心思,從未有過一刻,是因為自己而喜歡這里。
開車去棠山莊園的路并不遠。
她到時,陸知彥也正好回復消息,說他一會回來。
她頭一回沒有沉默,而是讓他盡快。
屏幕上很快跳出一個嗯,簡潔得如同他本人。
溫穗在客廳枯坐,目光凝著墻上的時鐘。
當指針劃過十點,電梯方向終于傳來動靜。
男人皮鞋踏地的聲音四平八穩,毫無破綻。
她緩緩抬眼,撞進那雙曾經讓她魂牽夢繞的漆黑鳳眸。
晃了晃神,好似看見六年前的他,如同月亮降下的光明,將她溺閉其中。
她愛過他的,很愛很愛。
愛到甘愿在漫漫長夜里守著薄涼孤獨,等一盞永不為她亮的燈
陸知彥長睫低垂看向她,眸光疏冷,“什么事?”
他在飯局,突然收到她的信息說有急事找。
往日里她從不多事,更未用過這般急迫的語氣,他以為真有變故,才推掉重要應酬趕回。
他在沙發落座,長腿隨意交疊,本想倒杯茶,余光瞥見茶幾上的杯盞倒扣著。
她一動不動等了他很久嗎?
這個念頭閃過,他沒了喝茶的心思,沉默地看向她,等她先開口。
豈料,溫穗開口第一句就是:
“離婚吧。”
猶如平地驚雷,把靜寂的客廳炸得回蕩出余音。
陸知彥清雋眉眼未起波瀾,言簡意賅道:“原因。”
“還需要理由?”溫穗輕聲反問,眼底暈染一層薄霜,“我給你的白月光騰位置,不好嗎?”